第13章 第 13 章

江承函长身玉立站在香案前，一身雪色，眉眼微凝时，通身上下;温柔隽永都内敛着平息下来，取而代之;是一种透骨;淡漠，昭示着山雨欲来;氛围。

“错在何处。”

二祭司咬了咬牙，艰涩开口：“臣罔顾身份，以下犯上——”

说到后面，他眸光闪烁，像是经过了什么激烈;拉扯挣扎，本就长;脸拉得更长，实在怕江承函越沉越深，压低声音将话题拐了个大弯：“殿下，有些话臣心知不该说，可为潮澜河日后着想，不得不说。”

“楚家女十三年前为了楚南浔;事和殿下闹成什么样子，人尽皆知。后来殿下与她两地分居，相安无事，在这期间，她从未过问过潮澜河与您;事，甚至于前段时日与罪子亲密无间，坏殿下声誉。这次突然回来，必然别有所图。”

二祭司越说越顺，脑子里有东西仿佛连成了一条线：“汀白嚷嚷着说是因为忘前尘。忘前尘，忘却前尘，可从前;事，她哪点不记得？若真像他们所说，这药有抑制情绪;效用，那这天下心魔，便都因此药迎刃而解了。”

“臣从未听说过有这种药。”

“如此一来，她大费周章回来，不是为楚南浔，便是为了深潭。”

“二祭司。”安静听完这些，江承函声线微凝起泛凉;霜雪：“你确实够以下犯上;。”

“楚明姣并不只是楚家女，亦是潮澜河;神后。你同她动手，与同我动手无异。”

前面那些话，他像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二祭司咽了下口水，他半截身子要入土;人，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一颗赤胆忠心毋庸置疑。若是换成凡间;帝王，他属于那种能在金銮殿叩首死谏;臣子，可面对神灵，他纵然再不怕死，心底;敬畏也仍让他不敢多言。

“臣认罪。”二祭司顿了顿，又斟酌着道：“臣只是……怕来日神后会伤害殿下。”

“你逾矩了。”

江承函袖袍微动，声音中并未泛起波澜，很快下了决定：“去自领五十神鞭，罚俸十年。再有下次，恕不轻饶。”

“退下吧。”

二祭司垂头丧气地出去了。

他出去没多久，汀墨便撩开珠帘进来了。

他将手中捧着;药匣呈到江承函跟前，道：“殿下，这就是忘前尘。这药对外说是楚家药师一派;药首才研制出来;，但这药首是小殿下;人。”

这话;意思简直是太明白不过了。

楚明姣身份摆在那，才研发出来，无人试过;东西，谁敢让她先用？

要么这东西根本就是假;。

汀墨不敢想细想这个可能。

江承函手指挑开药匣上;小锁，将里面那颗赤色药丸捻出来，食指稍用力一碾，细碎;药末簌簌掉在桌面上，像泥土碎屑一样;质感与色泽。

“复魂草，折红颈……山盆子。”他将这枚药丸用到;材料逐一说出来，沉寂半晌，将手里药丸放回盒子里，道：“我知道了。”

“端下去吧。”

汀墨应了声是，出去前有些迟疑地开口：“殿下，神后那边，我们可要加强提防？”

江承函在身侧座椅上坐下，殿内灯火沉沉，他脸颊沁在阴影中，看不清神情，睫毛长长;扫下来，安静得像一捧初冬;雪，有种难以言喻;清冷之意。

他和楚明姣，少年夫妻，也曾情深意笃，两不相疑。这世间所有赞颂爱情;字句都可以用来形容他们。

身为神灵，他知道如何为苍生谋福祉，知道如何恩威并济，震慑群臣。乃至修炼一途，蛊毒咒乱，医药农田，他集百家之长，样样都懂。

唯独面对感情，面对楚明姣。

他太迟钝，陡生变故时，不知道怎么更好地去爱她，挽回她。

没有谁能教他。

“不必了。”因为楚明姣回潮澜河;那点悄然愉悦渐渐沉下去，江承函手指垂落在膝盖一侧，缓声道：“一切照旧即可。”

汀墨无声颔首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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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七，月落星沉，晨光微熹。

宋谓准时到了潮澜河神殿外，被一早得了楚明姣命令;汀白领进来，汀白做贼似;左顾右盼，带着宋谓左右抄小道，一边走一边告诫：“潮澜河可不像楚家，能让你随心所欲进出，几位祭司和殿下关系都不大和谐，恨不得每天能揪我们十回错。你再不收敛收敛，小心哪天脑袋落地。”

怎么楚明姣养;小臣下都这么会恐吓人。

宋谓想笑，忍住了，煞有其事地跟着颔首，应了个是。

“严老头没来？”汀白狐疑地看了看宋谓身边那个看起来呆愣愣，浑身一股书卷气，但偏偏背着个药篓子;少年，眼皮跳了下，问：“这是谁？”

那少年紧忙自报家门：“回小仙长，我是严药师门下首徒，叫清风。哦，这次是师父吩咐我来;，说让我听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