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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白之冤(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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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书戴上斗笠,抱过宁明理褪下的衣衫,一边往外走,一边道:“知言与小宁璞从未到过麟州。我当年带了华山派弟子来此地,就是为了接应你们。但我苦等了十余年,直到今日才见到一个你。”

宁若英心里急着打听消息,对李兴伤道:“兴伤,你先在这里,姊姊马上回来。”说罢,跟在明知书后面边走边问:“姑姑,我真的亲眼见到我爹爹与宁璞一起送江沉月往麟州城方向来的。”

明知书道:“可当年江掌门回到中原后也未提及你爹爹与你弟弟二人,江湖上都相信他是独自从西夏狼骑手中逃脱的。”说话间,二人已到门边。明知书打开牢门,却见门外的宁明理已换上一身粗葛布衫,与左采葵各立在一匹马旁,第三匹马旁还有一个身高与宁明理差不多的少年。

明知书将宁明理的华服递给这少年穿上,但见这少年翻身上马,直往麟州西门奔去。左采葵招呼宁明理上马,再单手抿嘴,吹出一声口哨。那巷道内立刻转出六骑,个个身穿与宁明理一样的粗葛布衫,伏在马上,催马疾驰。左采葵与宁明理混在六骑之中,一众人直往西门去了。

宁若英道:“姑姑,原来你是用这个方式,将明理送出城去。”明知书点头道:“姑姑不得不出此下策,这件事情难办的点在于不送走他,会引火烧身,而送走他的行动一旦被发现,会身败名裂。”忽然不再说话,侧耳听风,道:“不好,出事了。”

明知书身形一闪,已飞上屋檐,踩着瓦片直往西门赶去。宁若英见那瓦片不但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竟也没有晃动分毫,足见姑姑的轻功已臻化境。

宁若英拔腿往西追去,连奔七八个巷口,才见到姑姑隐在一个房子后面,看着前方,她调匀呼吸,走到姑姑身旁,也往前面看去。只见一众官兵拦住巷道,挡住了众人去路。官兵领头的一个身长八尺、面如冠玉、手持长剑的锦衫男子,之前那个穿了宁明理衣衫的少年倒在他脚边,马匹在三四丈外空转,显然是这男子眼疾手快,一把将少年拖下马来。却听那男子冷冷地道:“师妹,你仍要与我比试剑法?”左采葵指着地上少年,问道:“你将元恺交予我,可行?”那男子道:“不行。”

躲在暗处的明知书轻声笑道:“没想到今夜是他协查巡夜,真是不巧。”宁若英问道:“姑姑,他是谁啊?”明知书道:“他?他是我侄儿,也是你堂哥,叫明少俨。”原来明知书虽只收了左采葵这一个徒弟,但明少俨在姑姑身边十余年,未行拜师之礼,却有师徒之实,是以二人常以师兄妹相称。

宁若英恍然道:“是大伯的儿子。”她虽然从未见过这个哥哥,但小时候常听爹娘提起过,大伯明知常与大婶早年间遭仇家暗算,死于非命,留下这个可怜见的哥哥。这哥哥自幼便跟在祖父祖母身边,感情甚好,谁知有一天受明知津连累,祖父祖母竟被江湖人士用流言秽语逼死,其后又亲历明、唐二人引发的大名府血案。明、唐二人走后,这个孤苦伶仃的哥哥终被姑姑明知书收养,才有了个较好的依靠。

却听明知书道:“少俨性情清冷,不苟言笑,但剑法学得不错,即便是采葵,也未见得是他对手。”

说话间,宁若英听到“当当”几声响,忙从姑姑身后探出半个头来,便见左采葵已与明少俨缠斗在一起。宁若英看了二招,不禁“咦”的一声,甚是惊喜,原来左采葵与明少俨使的都是明家的素玉剑法。

但见左采葵连挽三朵剑花,刺向对方的膻中、巨阙、神阙三处重穴,正是那招“白虹饮涧”,但左采葵递出长剑时并不见劲风刺出,反以绵柔之力徐徐前刺。宁若英以为她因与明少俨动手而手下留情,却见明少俨正在刺出一招“抱琴倚松”,长剑化作重重剑影,若松针漫舞,罩向宁若英的身遭,其剑力看着不比明知津差多少,但他这招只使到一半,忽地收招后仰,险险避开了左采葵的长剑,似乎也是有意相让。

明知书道:“若英,你不要认为少俨有意相让,他是不得不不避,因为他曾屡次败在这一剑招之下,是以知道这招的厉害。对了,若英你也学过白虹饮涧这一招,但你仔细看你采葵姊姊的剑法,与你练的有何不同?”

宁若英道:“我见张元使过此招,其劲力刚猛霸道,三朵剑花打在墙壁上呲呲作响。我没有他那般内力,却也是往刚猛劲力上练的。不过采葵姊姊的这招,走的不是刚猛路数,而是反其道而行之,用的是绵柔之力。我实在看不出这绵柔之力该如何克敌制胜。”

明知书道:“道德经有云:‘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无有入无间。’王弼有注曰:‘无有不可穷,至柔不可折。’下次你与你采葵姊姊切磋一下,你便会明白为何少俨不敢去碰她如此绵柔的剑招。”

“无有不可穷,至柔不可折。”宁若英反复念诵这十个字,若有所悟。她知道女子劲力原不如男子,若一意与男子比试力道,那是以己之短攻其所长。她心底里忽地喊叫起来:“难道我一直都练错了?”忙抬头再看,见左采葵使了一招“晴雪飞滩”,又一招“玉龙下山”,都是用柔劲运剑,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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