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镇上不太平(4)
美的一副画面。但糟乱的头发和脏兮兮的衣服,让她看起来更像一个小乞丐。
孟嘉月声音颤抖:“你是人是鬼?”
孟乔芳冷笑一声:“我命大没死成,怎么?四姐姐很不高兴见到我活着?”
孟嘉月是孟乔芳的族姐,族中排行老四。
“怎么会?” 孟嘉月脸上堆起温柔甜美的笑:“能看到妹妹平平安安,我高兴还来不及!”
“四姐姐还要装吗?你刚刚说的话,我可一句不落都听到了!你给我听好,我娘的东西都是留给我的!你最好别动歪心思!”
“妹妹怎么这么说话?这也太伤我们的姐妹之情了!”孟嘉月眉头微蹙,眼睛一弯,似乎随时能落下泪来。
孟乔芳不想惯着她,讥笑道:“我们有什么姐妹之情?是我忍着你,纵着你,不追究你给我下绊子,不计较你拿走我东西的情分么?若是如此,这情分不要也罢!”
孟嘉月的眼泪落下来,一串接一串,跟不要钱似的,她边哭边道:“妹妹怕是误会姐姐了!自你落水后,三叔日夜难安,忧思成疾又不愿吃药,生生把身体拖垮了,是我自请来照料三叔。你也知道,你们家早和族里闹翻了,我寻思着三叔若能拿些东西让我带回族里,也算是示好。如此,三叔若有万一,大伯看在那些东西的面子上,也会同意三叔葬入祖坟!”
“如此说来,我倒该多谢四姐姐思虑周全,是不是?”孟嘉月惯会辩白,孟乔芳当然不会信她一个字:“只是如今我回来了,自会细心照料阿爷,四姐姐辛劳多日,这便请回吧!”
孟嘉月觉得,这个妹妹真是变了。换做从前,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孟乔芳都是客客气气的,哪会像今天这样与她吵闹,更不会下逐客令。
孟嘉月有些恼怒,但面上并不发作,仍是笑眯眯的,道:“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我再留一夜?妹妹才刚回来,得好好收拾自己。我便辛苦辛苦,再照顾三叔一晚。”
孟乔芳见太阳落山,点点头:“确实天色已晚,夜间行路不安全。”
孟嘉月心中大喜,这些日子她已寻摸出不少值钱的东西,只是没有打包。若能多留一夜,她多多少少能带些钱财走。
“那姐姐就去太平客栈住一晚吧!我们家屋子小,住不下这么多人。”孟乔芳把高阳拉进屋,介绍道:“你也知道,家里就三间卧房,这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总要留一间房给他吧。”
“你怎敢留男子夜宿?”
“阿爷在家,又不是孤男寡女,有何不敢?”
孟嘉月一时无话,递了个眼神给自己的贴身侍婢素娥:“妹妹执意如此,姐姐也不强留。素娥,去收拾东西!”
孟乔芳这才进了寝屋,屋里燃着蜡烛。
昏黄烛光下,孟长青撑坐在架子床上,身形枯槁,朝孟乔芳伸出手:“当真是你么?乔芳?”
孟乔芳赶紧走到床边,握住孟长青的手。这一走近,她才发现,那个一贯擅长养生,总是比同龄人看起来年轻四五岁的阿爷,竟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白了鬓发!
“阿爷,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孟乔芳眼含热泪,哭得不能自抑:“就算是我出了事,你也不该这样糟践身子!”
“你本就是我活在这世上的指望,你若不在了,我活着有什么意义?”孟长青拭去女儿面上的眼泪,安抚道:“乖孩子,不要哭。如今你既回来了,我自然好好吃药。”
孟乔芳给孟长青把脉,是风寒入体加心思郁结导致的病症,拖得有些久,并不好治。
她开了方子,去药房抓药。趁着没人,把空间里的一株小人参挖出来兑换成二十点功德值,加上救高阳攒下的功德值,正好够兑换一碗灵泉来熬药。
只是这一兑换,她就只剩下一点功德值了。
小小的灶房里,孟乔芳照顾着两口锅的柴火:大锅里烧着热水,小灶上煎着药。
正忙碌着,素娥前来道别:“六小姐,我和小姐这便去客栈了。”
素娥两手空空,孟乔芳透过灶房门望去,孟嘉月手上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
“等等吧。”孟乔芳添了一把木柴,起身道:“现在还走不得。”
孟嘉月闻言,脸上的笑都挂不住了,眉心一皱,道:“怎么,妹妹这是想通了,又想让我留宿?”
“那倒不是。”孟乔芳饶有趣味地指了指那个包袱:“姐姐,不属于你的东西,为什么要拿呢?”
“不告自取,是为偷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