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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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有一人不惧剑光,立于群臣之前,拱手朝齐晟一拜,道:”晁平恭迎新帝。”
齐晟扬唇,冰冷威严的目光依旧巡视着堂上众臣,直至全数臣服,他顺势登上帝位。
新帝即位的消息由朝堂传至殿外,由宫墙之内传至民间,武安之内,无不跪地以示恭迎。
正是此时,为博新帝好感,礼官进献玉玺。
木匣被捧至齐晟案上,近侍揭开,不想匣中只有一块顽石,他正想拔剑问礼官罪,不想齐晟用眼神拦住她。
近侍不解,然听命退下。
齐晟即皇帝位已成定局,诸臣收起不满,尽心辅佐,在堂上提起近日来收到的奏报,其中最为严重的便是外敌侵扰边境。
这是逼迫莫老将军行动的假消息,齐晟一派心知肚明,他们不会揭露,但世有万一,齐晟清楚此事发生的可能性极高,他与朝臣商讨对策——求和还是迎战。
齐晟听着,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刻,他有自己的想法,听群臣辩论,只不过是评估他们的为人与能力。
讨论到一定阶段,齐晟一锤定音,放群臣离去。
之后,在随侍的护卫下,他来到高处,注视着远去的众人。
“那女人呢?”短暂的安静之后,齐晟忽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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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静默,群臣于宫门前散去,礼官上桥,行至少人处,他被兵将带至齐晟亲信面前,未等开口,迎接他的就是一顿酷刑。
礼官很懵,思索朝堂之上,他不认为他得罪过新帝,那唯一的解释是他所为引起某些人的忌惮。
“将军,饶命!”染上血污的手伸出,未触及人影而无力垂落。
”玉玺可是你在保管?”将军来到礼官一侧,问。
礼官心中疑惑,不过还是实诚道:“是,确是下官保管!”
“那就没错了!玉玺失窃,不找你找谁。说吧!玉玺哪去了?或者说,玉玺都被你给过谁?”
礼官知道玉玺失窃是大事,不说他的能力,就说他也没那份抄家灭族的决心与胆量,于是大呼冤枉。
”不是我,我不知情。”
“不知?”将军觉得好笑,“失职在前,如今说不知情就想撇清,这就是你的为官之道?那这顿刑罚你受的不冤。”
”你可要好好想清楚,真不知道吗?”将军做最后的提醒。
礼官回忆今日发生的一切,他记得早晨亲手将玉玺放进木匣,之后是一刻也不敢离身,除了..除了...
瞬间,礼官恍悟。
除了去往城门路上遇到的乱子,他曾被绊倒在地,木匣亦掉落,不过很快被拾起,他想要检查,但好似还没行动就被转移了注意力,之后,他想换一身干净的衣裳,那时木匣在哪儿......好像被他顺手递给了随侍.....随侍伺候他数载,忠心耿耿,绝对不可能背叛。
“不会是他!”礼官一身狼狈,摇头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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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飘扬,天地浑然一色,无瑕之中有一道绯红的身影,双膝深陷雪地,对着紧闭的房门哀求道:“阿姆,我只是想救一人!”
“此为朔之愿,求阿姆成全。”男子被冻得面色苍白,躬身叩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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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不顾身体的动作气得屋中妇人无法旁观,她命人打开房门,冷冷嘲讽:“既已下定决心,我同不同意又有什么所谓。”
“求阿姆成全!这是儿子欠她的。”男子自知理亏,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个人去死,遂埋头。
见孩子心意已决,貌美妇人闭目平息愤怒,道:“罢了!钱财乃身外物,你想做便去做。”
“多谢阿姆!”
“儿女都是债!”妇人叹气,让婢子将儿子扶进屋中。
……
那女人?谁?
很快,男人反应过来,道:“卫娘子早已离开。”
“谁下令放她离开的?”齐晟扭头怒问。
近侍跪下请罪。
“卫娘子一身好功夫,那群庸碌之辈可拦不住她。陛下不愿放她离开,可是有意将她纳入宫中?”
“以卫娘子的才貌,赐昭仪、婕妤之位,实至名归。”周则(字幼衡)试探道。
齐晟笑着摇头。
“她的用处……可远比那些女子更妙。”
周则不解。
齐晟面上的笑意更深。
那女子着实胆大,竟单枪匹马闯入他的军帐,只为谈一场交易。
她说不愿看到手足相残,想救同门性命,可他从她的举动中只看到她的狂妄与野心。
那女人想利用他,接管太平道的残余势力。
失去自以为是的正统身份,以女子之能,篡位是空谈,那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