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发相守许青丝
成婚前一天晚上,苏念念怎么也睡不着,她没想到自己连男朋友都没有的人,竟然要在这个世界成亲了!
心中除了害怕竟然还有一丝期待,也不知辗转反侧到何时,她才睡着。
第二天白芷早早就把苏念念叫起来梳洗。穿上一袭祖母绿打底正红色金银丝鸾鸟朝凤缂金缎婚袍,腰束同中衫同为祖母绿的缎带,衬出婀娜身段,一身华贵,就连婚鞋上的百合花都是金丝绣的,还镶有几颗璀璨的南海珍珠。
头挽朝阳五凤髻,沉重的金凤冠顶在头上,细软如柳絮的金丝流苏坠在金钗上;粉黛扑面,眉蹙春山、颜颦秋水,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可谓是正真的凤冠霞帔,她拿上封上蜡的百年桃枝来到商锦的屋前。
封上蜡桃枝光滑精致,桃枝象征着姻缘,在皎月城女子娶夫之日,女子拿着桃枝的一头接出屋内的男子,两人一起拉着同一根桃枝直到禀告天地、神明,跪拜父母之后才松开,寓意两人今日喜结连理,姻缘相牵。
敲开房门,商锦走了出来。
今日他一身红色打底,青绿色祥云凤凰金线缂丝长袍,头顶金冠,用一根镶有绿宝石的金簪固定。
苏念念朝他微微一笑,商锦许是也被今日苏念念一身红衣和美艳的容貌丢了魂,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盯着她看。
苏念念走上前低过桃枝,商锦牵上,两人坐上游街的马车在所有子民的欢呼雀跃中成婚。
他们的婚礼十分盛大,不说皎月宫里处处张灯结彩,只要在三郡主府门前说一句祝福话就给银子。更别说城主高兴,就连继位才有的大赦今日都破了例。
从财库里拨出银两布善施粥,为这对新人积攒恩德。街市上人们站列在街道的两侧,向两位新人撒花。
苏念念就感觉很奇怪,虽然自己对商锦没有感情,可在这种氛围下竟然激动得哭了。
商锦也注意到她在哭,小声问道:“殿下怎么了?”
“无事,就是,就是第一次成亲,有点不习惯……”说着说着破涕为笑。
商锦突然觉得苏念念好可爱,却不知如何安慰,想了半天道:“没事,我也是第一次。”
听完这话两人更想笑了,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稀里糊涂的说了什么,一个觉得瞧着不善言辞的俊俏郎有趣得紧,此时他们是一对真正的新人。
婚礼的流程结束,此时已经入夜。
听了一个时辰祖训的苏念念浑身疲惫地走向府邸,忽然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今天晚上怎么糊弄过去?
她虽然是穿越过来的,可自己一直洁身自好,即使商锦长得好看,也不能就如此随意和他睡在一起吧!况且两人都没有感情基础,更是不可能!
她来到房间外却迟迟不敢进去,只看着屋里红烛透出的光慢慢变暗。
此时屋内传出声音:“殿下,你进来吧外头风大,我去东边的偏房睡。”
苏念念这才推开了们,心乱如麻,红着脸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屋外?”
商锦起身倒酒,淡然道:“烛火太晃眼了,夜里人影在纸窗上很难看不到。”
说完走过来递给苏念念一杯酒,喉结上下滚动,等心中恢复平静道:“合卺酒……”
苏念念接过,两臂相勾,双目对视,眼睛里是陌生和泰然处之,双方将酒一饮而尽,商锦接过苏念念的被子,又递过来一把剪刀。
这是要让苏念念完成下一个仪式:剪衣襟。
皎月城的“剪衣襟”是新人在成婚当晚女子剪断丈夫衣襟的第一个扣子,意思是以后丈夫就是女子家族传宗接代的附属品,可随意处置。
苏念念接过手里的剪刀,抬起手来,商锦微微仰起脖子,闭上眼睛等待礼成。
此时的他就像历史中上千万被封建礼教教化的女性,是宠物,是附属品,唯独不是她们自己。
自儿时起他就善习武射箭,是一只自由翱翔的鹰,后来因为自己常年的练功,身体强壮,显得并不纤细,遭到排挤,青竹城城主就把他当作礼物送了过来。
没有来到皎月城的他听闻了三郡主的品行,他已经做好一辈子当笼中鸟的准备,可当第一次见到苏念念帮助那个姑娘时他又抱有了一丝幻想,随后因男宠的事破灭。
可他等了半天听到“咔嚓”一声,而自己的衣襟还是没有任何松弛感,睁眼一看,苏念念剪下来自己的一撮头发。
他大惊道:“殿下这是做什么?”
苏念念冲他微微一笑,道:“我们是夫妻,是因为相爱而白头偕老的夫妻。而我们以后有孩子,是因为觉得我们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美好事情,害怕它只是黄粱一梦,让我们的孩子证明我们的美好,而不是所谓的礼教。”
此时的苏念念说出了商锦心中一直无人理解的想法,他在这个畸形的社会,被那些本就是扭曲的观念拘束,差一点,如果没有苏念念说出这番话,他就真以为自己是那个异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