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塑孔脉麒育魂(上)
“孔令麒,真的不去看看吗?”
“不去。”
带着儿子在搭积木的孔令麒,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
毫不意外他的拒绝,程蔓转身离开了。
叼着奶嘴的儿子看着眼前花花绿绿的高楼大厦高兴地鼓掌,挥舞着小手要把它推倒。
“小程仔,咱不推好吗?”
眨巴的大眼睛疑惑了两秒,还是伸出调皮的挖掘爪子干脆利落地弄塌了。
稀里哗啦的脆响让儿子兴奋得直乐,脸上闪过一丝黯然神伤的孔令麒,强颜欢笑应和着抱起捣蛋鬼。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走,尿尿去,等会要睡觉了……”
程蔓哄睡了两个小毛孩后来找他,见他一点点复原了那座大楼,坐在地板上沉默不语。
“他们都睡了?”
“睡了。”
她也挨着他坐下,打量着他摆弄剩余积木的手,犹豫多时还是开口了。
“他是你爸……”
“我现在只有一个法律意义上的爸,就是你爸。”
“我也只知道和我有父子女关系的,是程馨姐弟和豆豆。”
“其他的,都是假象。”
她叹了口气,轻轻把他揽进了怀里。
“我明白这对你来说是一生忘不了的痛,总之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
“谢谢你理解我。”
“要不要我陪你再聊几句?”
“不用了,俩孩子还小,回头半夜闹人,抓紧时间也先睡会吧……”
他慢慢拆下每一块积木收拾完毕,拉着她悄悄往卧室走去。
孔庆杉病危了。
一次大型对外高管交流会议,在多比隔壁的酒店举行,孔令麒全程只是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插兜冷眼观望。
这个会议是讨论近期有意向加入集团的企业名单和发展规划,当然多比也被硬塞了一份邀请函。
看都没看的孔令麒,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多比一个塞牙缝都嫌寒碜的破公司,值得费尽心思来折腾吗?还特地来我旁边开会招安,生怕我找不着归顺的路是怎么的?”
楼下车水马龙的场面让他厌恶至极,一把拉上窗帘,靠进老总椅中扣上了耳机。
但会议结束之后的半小时,还在晚宴上做东招待的孔庆杉就骤然倒地,送到医院发现居然是中毒。
现场的参会者陆续成为了嫌疑对象。按理说今天的交流进行得相当顺利,来了的都巴不得立刻沾上孔氏集团的光,无一拒绝分食资本的蛋糕,那这个毒又从何谈起呢?
化验结果的进一步显示,还是一种慢性剧毒,早在一个月前就开始存在体内了。只是要等到酒精的发酵,才能催化出猛烈的成效。
孔庆杉平时都是喝茶,只有这次晚宴才难得有酒,往常无论去哪吃啥都有好几双眼睛帮忙盯着,那这个毒是怎么下的?
根据目前毒性的扩散,也只是与治疗技术的极限拉扯,人究竟能不能撑过去,只有天知道了。
孔令麒确实有幸灾乐祸过,这种只认钱不认人的冷血资本家,树敌的本领也是行业内的优秀代表。让他马失前蹄一回,就当老天良心发现了。
和程蔓担心投靠田克俭结果被烫伤的田爽不同,她是嘴硬心软,该挂念还是会挂念。
孔令麒是真不会把这个恶魔父亲放在心里的,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回来带娃,那边的进展丝毫不影响他生活的方方面面。
他尤其愿意花时间在儿子身上,喂奶洗澡换尿布做游戏全方位伺候。
即使儿子睡觉要抱着,腰伤也顾不上了,一抱就是半宿甚至更久都是常态。
程蔓知道,他是在从下一代身上,拼命找回属于自己曾经短暂的父子相处时光。
尽管儿子还不会说话,可是一看见他就习惯性开心地扑过来,把牙牙学语的口水亲得他满脸都是。
她总是一边给女儿做早教的引导,一边欣赏着这对大小孩的嬉笑打闹。
类似的场景只有在和幼年田爽才会存在的珍贵时刻,距离现在也过去很多年了。
案件发生的第二天晚上,照常牵儿子在屋里学走路的孔令麒,突然接到了东叔的电话。
“小麒,问你个事,没别的意思,你别急眼……”
“你爸这次中毒住院,和你没关系吧?”
他心里一惊,这话从何说起?
“为什么会和我有关系?”
“因为现在被邀请去参加会议的企业里,就多比一家没有赴约。并且你们又长年有仇,警方很有可能怀疑你有作案动机……”
他差点想当场飙回去,目光扫到还在自己身上转来转去的儿子,强忍怒气叫来月嫂代看,自己则带上门压低声音离开了。
“这理由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