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牢
他大约已经有两日没吃过东西了,嘴唇也干的可怕,一点血色都没有。
我见他眼中充满了慌乱,紧紧盯着我:“国主大人,我求你,赐死吧。”
我愣住了,他从未求过人。
他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这一切都是魏长宁策划的,他一心求死,不过是想把所有罪名揽下来罢了。
我不知是什么心理作祟,偏偏不愿让他如意,我疑惑地看着他,问:“为何?”
他张了张嘴,表情痛苦,却没有说什么。
他面色一向无甚变化,此时却流露出如此难过的表情,到底是为什么?
我没忍住问出了口:“你们就这么厌恶我,厌恶到不惜一切也要除掉我,那魏长宁呢,你为了保护她,就连命都不要了吗?”
“不是的!”他颤抖着摇摇头,几乎吼出声道,“温玉白,我求求你,你杀了我!”
我摇摇头。
他第一次直呼我的名讳,却是我们俩这般针锋相对之时。以往我不想与他那么生疏,便想方设法让他唤我的名字,可他总说:“国主是一国之主,君臣有别,微臣不敢僭越。”
他红了眼:“为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道:“其实你不必杀我的,国师。你若想要国主之位,我给你便是,你若不愿我出现在你与魏长宁面前,我可以离开,你又为何犯险呢。”
我凑近他:“还是,你就那么恨我,唯有我死了,你才痛快?”
为什么?
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能在短时间内变化如此之大,明明曾经那么要好,如今却几乎反目成仇。
他摇摇头:“不……”
我没听清他说了什么,于是凑近了一点,等听清他所说,我倏地瞪大了眼睛。
他说,不是的,我只认你一个国主。
他说,我想要你好好活着,所以我必须死。
他请求我解开他被束缚着的手脚,我以此来跟他交涉,若我解开,他不能再寻死,他答应了。
我解开了他的束缚,他无力地跪坐下来。
我拿了已经凉掉的膳食,用勺子一口一口地喂他。他红着眼,却再没拒绝。绝食了两天的景如朝,还是对我妥协了。
我出了宫牢,却被天上的月亮吸引了。此时已然深夜,可天上的圆月却亮地耀眼,随我一同来的婢女笑着说,这月亮倒是奇怪,以往最多一日圆,此次却持续了快三天,真是一件奇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