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愧疚

天空阴阴沉沉的，细小的雨水淅淅沥沥下着，一位少年撑着一把黑伞，手里捧着一束鲜花走过一层层台阶，来到一座墓碑前。

孟瀛飞将手里的白菊轻轻放在墓碑前，抬眸看着墓碑上的人，忍不住伸手去触碰却在刹那间收回。

“您一定在怪我吧？我连见你最后一面都没来得及赶回来。”

孟瀛飞眼底红了几分看着墓碑上那人脸上慈祥的面容，跟记忆里那般对着自己笑，五年前那段回忆再一次在他脑海里浮现。

“然然，妈呢？”

孟瀛飞着急的赶到医院时，只看到孟意然失魂的坐在椅子上，看到他来整个人扑到他怀里，仿佛溺水时抓住了一块木板，才敢放声痛哭。

孟瀛飞无意识的接住她闷声问着，孟意然紧紧攥紧着他衣服整个人依附在他怀里，声音里有着一丝哭过的沙哑

“哥，我们以后没有妈妈了。”

孟瀛飞眼底有过一瞬间茫然，呼吸仿佛在一瞬间被抽离，他仿佛呼吸不过来一般，眼底倒漾着不可置信。

忽而一个男人箭步走来将孟意然拽开，带着怒意的巴掌就那么落在孟瀛飞脸上，瞬间红了半张脸，孟瀛飞却一声不吭的受下。

“你心里只有比赛比赛！比赛重要到连你妈最后一面都赶不回来吗！”

孟意然被突如其来的一推，摔倒在地，却也顾不上疼连忙挡到孟瀛飞面前求情道：“爸!不要打哥哥。”

孟爸因为怒意，胸膛隐隐颤抖着，最后无力的坐倒在一旁椅子，垂下头用手掩着，肩膀不断颤抖着，强忍许久的泪水还是顺着手心流下。

“你妈妈最惦念的就是你了，你妈妈身体不好，她从新闻上看到你比赛出事，就说要坐车去T市找你，结果一着急就从楼上摔了下来。”

孟瀛飞绝望的情绪在此刻冲破枷锁，一点一点的吞噬着他，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几度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派出所

孟灜飞跟孟意然一起办理着母亲的后事，孟意然看着他眼睛泛红的血丝忍心里止不住的心疼“哥，你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

孟灜飞手里拿着文件充耳不闻一步一步向前走着，他们今天要去给妈妈销户，孟意然见他这状态真的很害怕“孟灜飞！”

孟灜飞在听到她喊出自己全名时才有了一丝反应，回身看向她，眼神里没有一丝光，他努力的压制住心底的悲伤问道

“怎么了？”

“你的比赛怎么办？现在你的经纪人满世界在找你，你是被人陷害的，你真的不去澄清吗？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你怎么多年来的努力了吗？”

孟灜飞神情麻木，瞳孔里一片死寂，好半会才抬眸看向她，仿佛不在意一般开口：“不重要了”音落，继续向前走去，现在他真的无心管其他。

走进派出所里，孟灜飞将资料递给工作人员，章落下的那一刻，孟意然已然哭成泪人，孟灜飞强忍着泪看着工作人员将能证明她母亲身份证件收回。

事情办完，孟意然跟在孟灜飞身后离开，只见挺拔的身躯在自己面前倒下。

孟灜飞眼前一阵眩晕，积压已久的情绪在此刻释放，他再也承受不住重重的倒下。

孟意然瞬间慌了“哥！”连忙扑到他身旁，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还是路过人帮她将他送到医院。

……

忽而手机铃声将他从回忆的漩涡里拉了出来，

孟灜飞看了眼来电显示，接起

“然然，怎么了？”

孟意然听到他声音不对劲，询问道“哥，你是去看妈妈了吗？”

孟灜飞半响才开口“嗯，路过就顺路过来看看妈。”

“爸让你晚上回来吃饭，我们已经好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

孟意然怕他会拒绝补了一句“爸一直挂念着你呢。”

“我知道了”

孟灜飞将电话挂断，最后还是伸手在照片上轻轻拂过笑道“妈，我下次再来看您。”

良久，顺着来时的路一步一步往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