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话怎么说,就是有历史的厚重感。
在这美术馆门口的小广场上,不少街头表演家簇拥,各显神通。
章云野和她看河,看完河又挤进人堆里看热闹,一刻也不闲。
魔术师披披风,戴帽子,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他随手拿过一枝玫瑰花放进帽子里,手中翻转抖落,没有东西掉出来,周围观众鼓掌。
然后又翻上去,几只白鸽纷纷飞出去,响起此起彼伏的叫好声。
在众目睽睽之下,魔术师向观众群走来,缓缓踱步,最后停在了纪连芙面前,手掌绕到纪连芙脖颈后,吓了她一跳。
纪连芙想躲,但看见魔术师取出一枝娇艳的玫瑰花。
魔术师弯腰,戴着白手套,极其绅士地把玫瑰花递给了纪连芙。
演出结束后,章云野闷闷不乐,在人群中挤出一条路,小心翼翼拉着她往外走,直至走到河边栏杆。
他手心很热,纪连芙不习惯与人这么近,挣脱开:“你怎么了。”
“你都不看我表演魔术。”章云野声音很小,盯着她手里那朵花。
纪连芙扶额,张嘴想说话,唇形变化好多次,最后无奈:“现在表演吧。”
笑容立刻回到章云野脸上,从纪连芙手里抢过那支花。
纪连芙被激起兴趣,双目迥然盯着他的手,又凑进一步,然后发现手关节变得粉红,抬眼,发现章云野耳尖也泛红。
?
章云野扭过头:“咳,你能离我稍微远点吗?”
纪连芙莫名其妙:“你是不会吗?”
“什么不会!”
“那你怎么回事?中午吃牛肉煲辣椒酱挤多了?”
章云野:“我中午根本没吃辣椒酱!就是……哎你稍微远点行吗?”
纪连芙退了两步,章云野深呼气,左手握茎尾,右手遮挡住花朵,慢慢往下撤,花朵从上方开始消失,直到他双手完全合住,花也完全消失。
“喔!”纪连芙鼓掌。
章云野将合住的双手挪到纪连芙面前。
纪连芙凑过去,眼睛黏在他手上。
手翻过来的瞬间,一枝白色的玫瑰出现在眼前。
她露出吃惊的神色,章云野得意,将白玫瑰放在她手中。
纪连芙翻来覆去看:“那枝红的呢?”。
章云野唇上衔着红玫瑰,带着明亮的笑意闯入她眼前。
按理说,这种场景很容易俗气,但章云野实在太好看,一点点俗的样子都没找到,只有生机勃勃。
心中某个角落被这朵花照亮。
纪连芙嘴角扬起不明显的弧度,然后,她发现一丝血从他唇角流下。
章云野也发现了,手背抹掉血惊恐道:“这花有毒,完了,纪连芙,我中毒了。”
“不是,这花有刺。”她沉默了一会儿,“你不觉得扎嘴吗?”
“……啊!”章云野大叫,脸唰一下变得通红,转身蹲下来抱头自闭。
帅不过三秒。
身影缩在面前,小小的一团,纪连芙拼命压嘴角,那笑意还是如泼出纸面的墨,不受规束,因充盈的内心溢满而出。
如果她是一身轻松来到夏令营,从这一刻开始,她的心会完全偏向章云野,自然地与他成为朋友。
可她注定不是明媚少女。
两天后就要正式答辩,纪连芙至今还没写完报告,因为要外文发言,她还需要空出一天时间练习口语。
从这么紧张的安排中,抽出几个小时来看河和魔术,对纪连芙已经是极限了。
她要回去了。
章云野想让她呆到晚上。
两个人僵持,最后不知道谁先争执,陷入争吵,纪连芙脾气爆,生气时口不择言,假话也当真话说。
纪连芙怒:“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每天吃吃玩玩喝喝,笑一笑就行吗?报告怎么办。”
章云野很委屈,但坚定道:“一起做,我们是小组作业,本来就该一起,可你这几天从来没问过我的意思。”
纪连芙苦笑:“问你?好啊,我现在问你,你想怎么做?”
章云野低声:“艺术是对生活的单相思。懂生活才能懂艺术, 我一直在带你体验啊,昨天是,今天也是。”
“生活,你告诉我,美术报告要怎么写出来生活!”
想传达某些东西但传不过去的阻塞感,章云野组织语言。
“好了,你不用说了,反正是看不到摸不准的感觉,你现在给我文字描述,我记下来,写到报告里,你满意了?”她边说边掏出笔记本放在桥栏上,笔尖激烈划破纸张。
章云野安抚:“不是这样,你先别着急。”
纪连芙听不进去,伸手推他,两个人一来一往,不知道是谁甩手,碰到了桥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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