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得不是商量的语气，而是命令式的。

杜盛业一脸苦相，狄小凡也是暗自感叹。

过了一会儿，狄小凡还是开口了。她主动说道：“爷爷，家里的饭菜一直是按照你的口味做的，但是大家都觉得菜的味道有些重了。您看，这样好不好？以后你留客人吃饭，让厨师为客人单独准备，按照客人的口味来。这样一来，你和客人都能吃的开心。”

杜盛业原本以为杜刻文会发火，但没想到杜刻文沉默了。沉默了许久后，他才感叹道：“怪不得，你们都不愿意回来陪我吃饭，我总算是知道问题出哪了。还是这个丫头坦白，不似你们都没胆子和我说实话。丫头，要是以后杜盛业没空，你就自己回来陪我吃饭。你想要什么口味，都可以和厨师说，不用顾忌。”

“嗯，好的。其实，第一次来杜家吃饭的时候，我就想去厨房偷师了。”狄小凡俏皮地补充道。

杜刻文一贯严肃的脸上，此刻也有了笑意，“今日，你便能遂了心愿了。”

“那我去厨房了。”

“去吧。”

狄小凡走后，杜刻文对着杜盛业说道：“你老婆，比你小子可爱！你要多学着一点！”

杜盛业笑着吐槽道：“那是我眼光好！我要是听你的话，娶了卢晓清，指不定现在家里怎么鸡飞狗跳呢！”

说起卢晓清，杜刻文想到一则传闻，于是问杜盛业道：“她嫁给连家的那个小子连荣前，知道连荣是个同性恋吗？”

杜盛业点头，“卢晓清知道得很清楚，她和连荣各取所需。连荣需要一个名义上的老婆，给外界和家里一个交代；卢晓清需要一个贵太太的头衔，方便她活跃在社交圈。卢晓清从来都不缺知心男伴，她一向最懂得怎么做贵妇，你不用为她担心。”

杜刻文叹息了一声，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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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过饭，杜刻文又留杜盛业一起下棋。

杜盛业的象棋，下的很好。

没一会儿，就把对面的老人家杀得片甲不留。

杜刻文气恼道：“敬老尊贤，你懂不懂？再来一局！”

“不下了，我要回家了！在我下次来之前，你可以好好钻研一下棋艺。”

杜刻文生气地差点想将棋子，朝着这个小子的头上扔过去。

狄小凡立即开口打圆场，“爷爷，青出于蓝，才能胜于蓝。杜盛业下得好，说明你教得好！”

杜刻文听了狄小凡的话，老脸上的怒气才缓和了一下，幽幽说道：“他的棋，不是我教的，是他外公教的。”

狄小凡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节，不由愣住了。

“其实，我第一次学下棋，是我哥教的。我看你和他玩得开心，事后便和他说要学棋。他很耐心，花了一个下午教我。后来，我去外公家，外公正好在看棋谱，所以我就要求和外公下。外公觉得我有天分，后来就一直教我。可惜，我也就学了一年。我妈和我爸离婚后，他们父女就断了联系，我也没有再见过我外公。”

杜盛业说这些的时候，语气很平静，但是狄小凡却能感觉到他内心的波动。狄小凡快速走到他身边，主动拉起他的手。

杜盛业感觉她的靠近，他也紧紧握住她递来的温暖和关心。

杜刻文暗自感慨，没再说话。但他已经开始明白，杜盛业一直以来心里累积的委屈。

杜刻文张了张嘴，想要开口安慰杜盛业几句，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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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盛业和狄小凡离开杜家后，杜刻文一个人在椅子上坐了很久。

小女儿至今音信全无，连只言片语都不肯捎给家里，一直都是他心中的痛。

是他亲手逼走了女儿。如今懊悔，已经晚了。

今日，得知卢晓清的婚姻内幕，他才明白过来，有好多事他并不清楚。但是，从前他总是喜欢用他的想法去干涉儿女们的婚姻，还强逼着他们按照自己的意思做。若是他们不从，他便拿出大家长的权威来，让他们知道不服从的后果。所以，他们都从心里讨厌他，不愿和他亲近。

幸好，当初杜盛业没有听他的。否则，如今怕是又是一场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