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曳曳
无故发落她都容易打草惊蛇,故而一直未敢擅动。”
可现下情势不同。侯府有了女君,一应事务理当交到崔惟熙的手中。
她管理后宅,樊媪于燕肃有长辈之实,却担着主仆之名,若要发落她倒也算名正言顺。
可难就难在不留痕迹、不落口实。
“我可以帮你处理掉她。”崔惟熙抬眸,面带审慎之色,“但可下得了这个决心?轻了还好,若是重了……”
燕肃闭上眼,叹道:“无论如何,我不会责怪于你。”
*
翌日清晨,崔惟熙被屋外一阵动静惊醒。她披衣下床,走到门边一看,原是燕肃在院外练武。
他身着黑色劲装,手上一杆红缨枪呼啸往来,上下翻腾,发出破空之声。侍女们习惯了京中公子哥们的孱弱模样,乍一见到如此景象,步子虽还如往常稳坐,眼神却控制不住飘向那处。
燕肃见她披衣站在门边,收了招式:“去梳洗吧,今日还要去谒见家中牌位,樊媪已在等着了。”
崔惟熙颔首应是,待到再出来时,已打扮一新。她穿了绣花裌裙,腰间束着绸带,一头青丝挽成螺髻,头上的珍珠流苏步摇随着她的步子轻轻晃动。
燕肃坐在房中,略有些发怔,直到她清咳一声,方回过神来,急急端起桌上的茶杯,险些将茶水洒到地上。
他生得俊朗又不失威严,凶起来气势骇人。如今手忙脚乱,呆头鹅一般的样子让崔惟熙忍俊不禁:“不知道的以为你才是这家的新妇。”
他被揶揄一通,面色有些发红。心知自己说不过她,于是顶着她的调侃,径直领着她往屋外走去。
燕肃发迹后,府中也建了宗祠。他正与崔惟熙往宗祠方向,却被一道熟悉的声音叫住。
“君侯,女君是新妇,应当先去拜见家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