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卷云08
六街10号的陶瓷小睡龙不久便出现在了许津阳的课桌上,引发周围一片同学的好奇。
“许津阳,这是谁送给你的?”
许津阳的视线飞快扫了眼陶穗的方向,而后迅速收回,懒散地答:“不知道。”
“这龙长得好憨啊,送礼的人是不是骂你呢?”
他“嘶”了声,“不会说话就闭嘴。”
随后把小睡龙放回纸袋,收进桌洞里,护得严严实实,不许别人再看了。
时间来到周三下午。
第四节课是体育课,课前,陶穗来到秦绒桌旁,敲了敲她的桌子。
“绒绒,是不是该去找时学长拿讲义了?”
秦绒因为小腹难受,已经在桌上趴了一节课,整个人无精打采。
她迷茫地“嗯”了声,才想起来今天要举行第二期讲座。
“我体育课可能得请下假。”秦绒小声说,“我来那个了。”
她们班的体育老师是一个年轻女老师,脾气很好,教学方法也很开明,允许每个女生每月可以请一次假。
陶穗看她蔫蔫的样子,不禁皱眉,“体育老师那边我去帮你说。但你这样还能去发讲义吗?”
“我刚才吃了布洛芬,等一会儿应该就没事了。”秦绒慢吞吞道。
“好吧,我这儿还有红糖,给你接一杯红糖水吧。”陶穗到自己书包的侧兜拿出一小包红糖,又找到秦绒的杯子,端着出了教室。
止疼药还没完全起效,困倦的副作用反而先一步涌上来。秦绒的思绪昏昏沉沉,感官都变得迟钝。她坠入将睡不睡的边缘,周围的人声逐渐远去,只有腹部的疼痛在无限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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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学楼四层,时行云不久前刚结束和老师们的讨论,此时正在会议室里来回踱步。
下午第四节课的上课铃已经打过,然而秦绒却迟迟没有出现。
按照秦绒的性格,她应该会提前过来才对,而不是把事情往后拖。
除非她被其他事牵绊住了。
时行云还需要去报告厅进行讲座前的最后准备,不能一直在会议室等。他把资料收拾进提包里,决定下楼时顺便路过高三10班,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走过三层的走廊,能听到各班老师讲课时的说话声。教室里的条形灯全都亮着,灯光透过门上的小玻璃洒出来,映亮门口的一小片地方。
唯有走廊尽头的高三10班光线暗淡。
时行云不由自主地略微加快脚步。
手指搭上冰凉的金属把手,轻轻一拧,门锁应声而开。
入眼的是随风飘起的深蓝色窗帘、在课桌一角摞成小山的书本,还有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书包。
教室里没有别人,只有秦绒一个趴在桌上,额头贴着胳膊,安静地看不出呼气时的起伏。
马尾辫已有些松散,从黑皮筋里漏出几缕碎发,粘在她汗津津的脸上。
窗户灌风,时行云先去关了,随后走到她桌前,伸出手背碰了碰她的额头。
温度正常,应该不是发烧。
“秦绒。”
恍惚间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秦绒抵挡着浓浓困意,努力睁开眼。
眼前的身影从模糊逐渐清晰,她视线上移,掠过男人的胸膛、下颌,直到撞上他关切的目光。
“时学长……”
腹部的疼痛仍然没能缓解,甚至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她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脸色苍白,额角滚下冷汗,宛如一只溺水的白雀。
她声音太小,时行云单手拄在桌边,俯身下来听。
温热而干净的气息瞬间将秦绒笼罩。
“你说什么?”
沉缓的声音像是雨水落下前的闷雷,令她心尖一颤。
两人离得太近,秦绒的耳垂迅速烧上温度,不自在地往后缩了缩。
“对不起,我没按时过去……”
时行云这次听清楚了。
他直起腰,眉心微蹙,就连神情也变得严肃,罕见地有了长辈的样子。
“不舒服就应该好好休息,不用觉得对不起。”
布洛芬药盒还在桌上没来的及收,喝到一半的红糖水尚且冒着热气。时行云扫了一眼,问:“是生理期?”
平时跟好友提起都觉得羞赧的词语,就这么被他直白地说出来。偏偏他语气太过正经,像是严谨对待一道学术问题。
再躲闪反而显得矫情。
秦绒轻轻“嗯”了声,“不知道为什么止疼药没用。”
“原因可以之后再做检查,现在你需要好好休息。”时行云立刻做出决定:“我帮你和班主任请假。”
秦绒呼吸一滞。
向老师请假这种事,要么是学生自己提出,要么是学生家长提出。
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