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牝教（八）

二星万里相望，这寂静的星空之中，究竟存在着什么神明？她指指自己的脸，问道：“我究竟是什么东西？你说得外神什么的究竟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位真神告诉我，渐鬼，乃是超脱三界之物，原本强大的鬼魂被打碎后混合血肉炼制而成，是外神教导给魔教创造出的生物，也是最适合当做九灵眼原料的生物，我猜测，你本来就是魔族制造出来的。至于这些有关外神的八卦，如果经过此事你还活着，记得去浓雾背后看看，路过海水的时候告诉我，我很好奇外神究竟是什么东西。”

沈泥消化片刻，说道：“外神创造出的超脱三界的生物，怎么听起来我也不像是好人……不过，那位真神到底是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我问了外神究竟为什么想要进来——那时候年轻，无知者无畏。”拘灵鲸叹气，说道：“他说，外神已经进来了，魔族就是外神信仰。”

“我没有听说过魔族有什么信仰。”沈泥已经听麻木了，她给灵蛇喂丹药，灵蛇看着她的脸疑惑地歪头。

“这就是外神恐怖的地方，前辈没有细说，他只是笑了笑，给我举例了‘渐鬼’这种生物。他说，人间的第一只渐鬼，是外神降下的胎儿，它主动找到魔尊舍尔，成为了九灵眼的第一只眼睛，那只眼睛除了正中之眼之外，还有一个名字——‘极外景之眼’。”

人族的修炼境界，分为内景和外景，通俗点来说，内景追去人道，外景追求天道。靠北，我们人族难不成一直都追求错了？沈泥面如寒霜地想着。

拘灵鲸摆摆手，说道：“和人族的修炼境界无关，极外景就是帷幕之外的景色。九灵眼，其实就是外神之眼，只不过魔族和凡人都不知道。沈医仙倾尽全力，也没有射瞎这只外神的窥探之眼。”

“医仙知道此事？”

“她与摘星阁阁主乃是至交，自然得知。”拘灵鲸站起来，指着星空说:“摘星阁阁主，是世间唯一的地上真仙，不过自从沈医仙死后他就再未露面了。”

远处传来喧闹声，沈泥和拘灵鲸面色一凛 ，双双侧耳听去。

“九州青帮靠近！”

“是谁传的消息？”

“好像是鲛人族。”

……

“你朋友？”拘灵鲸猜测般问道。

沈泥从兜里面掏出来一弯灵舟，递给拘灵鲸说:“是的，他们应该是等急了。这弯灵舟有自动寻位，你帮我把小猫和灵蛇托付给我的朋友景通。”

“这么说你是答应我了？”拘灵鲸问道。

“自然，毕竟以我的能力，救不了这二位小朋友。”

沈泥眼中的情绪从未如此深沉，小猫不安地抱紧沈泥，死死盯着那只血红的眼睛，她张口问道:“你要干嘛！我不答应！”

灵蛇也缠住沈泥，深深喘气，不愿离去。

沈泥把两个小家伙打晕，递给拘灵鲸说道:“拜托你了。”

“嗯哼。”拘灵鲸心下想到，有时候人族真的神奇，愿意为了一些莫须有的东西陪上自己的性命，但人为人，或许就是如此，他道:“你非生非死，非仙非魔，规避任何占卜，本质上就是‘外神’，只要你不主动暴露，你可以妥善扮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一只拘灵鲸。”

“你的骨骼太大了，我血肉不丰。”沈泥伸手，展示了自己瘦削的手掌。

“没关系，我认你为主，你可以吸收我所有的血肉和灵力，这是我们拘灵鲸的特点。自古以来，从未有人当过拘灵鲸的主人，你是第一个。”

“我去送死诶，你应该给的。”沈泥说道。

“哈哈。”拘灵鲸笑了两声，凑过来咬住了沈泥的脖子。

他的嘴唇很软很热，牙却尖利冰冷，口水滚烫，沈泥扶着拘灵鲸的肩膀，侧脸看去，这家伙虽然是异族，但变出来的这张脸却眉眼精致，只不过负伤太重，气色不好。

拘灵鲸察觉到她的目光，对着她笑了一下，他年纪大，但看起来还有些活泼。沈泥想着，按照拘灵鲸的寿命来算，他确实是少年天才，因为被阴而饮恨西去确实太倒霉，不过——

“你到底在干嘛？干什么突然咬我？”

“我在找你的血管，我需要你的血液契约。”他松开嘴说道。

“哦。”沈泥伸出手来，用纤长有力的手捂住了拘灵鲸的嘴。

拘灵鲸一愣，然后嘴巴上贴上个湿软的东西，他张开嘴，那东西进他嘴里面搅合一圈，血腥味散开后就离去了。

他低头一看，沈泥的掌心赫然张开一张没有牙齿的嘴，鲜红的舌头挂着血液，往后收回，她的掌背，已然形成了契约符文。

拘灵鲸震惊，拘灵鲸愤怒，拘灵鲸气急败坏说道:“你干嘛跟我亲嘴！”

“……我们渐鬼不讲究这些，你咬我的脖子和咬这个一样。”沈泥看拘灵鲸气得脸红，只好道歉道:“抱歉，兰多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