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

司马昭坐在厚厚的地毯上，夏侯妍则跪坐在他双腿之间，因此，这个亲吻的姿势，是女上男下。

司马昭将手轻扣在她后颈处，仰头加深这个吻。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夏侯妍靠在他肩头大口喘气，却不知自己的喘气声在他耳中又是别样难耐诱惑。

“阿妍，你醉了。”司马昭说着，握住她缠在自己后颈的手臂，想要放下她，她却忽然将他搂得更紧。

“哥哥也不要我了，是吗？天地虽大，阿妍如今已是孑然一身，哥哥也要丢下我吗？”

“阿妍别怕，我怎会丢下你，只是……”司马昭的喉结难耐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大约是因为喝酒，她的体温比平时要高，额发间有微微汗意，从脸到脖颈都漫上一层粉色。

她将他抱得紧，却完全不知如今这情形对他是多大的煎熬。

“阿妍，”他努力维持着脑中最后一线清醒，捉住她一只手，“阿妍，你听我说。我们的第一次，不能这般随意。我要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你莫要……”

他的话还没说完，夏侯妍又抱住他亲了起来。

然后，她松开他。

“哥哥，其实我并没有那么醉，我跟母亲一样，喝了酒就会出许多汗，出完汗，醉意也就消了大半。你摸摸看，我这里是不是都湿了。”

夏侯妍说着，就牵起他的手去摸自己脖颈处的衣襟。

触手一片濡湿。司马昭的目光陡然加深，今夜她举止反常，处处透着诱惑意味。而他，明知她是刻意为之，却完全招架不住。或者说，他内心深处，压根就不想抵抗。

“子上哥哥，你喜欢阿妍吗？像阿妍喜欢你一样，喜欢阿妍吗？”

她眸中有平日所未曾见过的旖旎风情，司马昭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喉中溢出低低一声“嗯”。

“子上哥哥，你想要阿妍吗？”

“像阿妍想要你一样，想要阿妍吗？”

司马昭脑中轰然炸响，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夏侯妍咯咯笑着再次扑到他怀中，同时握住他一手放到自己腰间，那里，是上衣的系带。

司马昭只觉气血上涌，再也按耐不住，一手搂住她后腰将她往怀中一带，声音暗哑。

“阿妍，你可想清楚了？”

夏侯妍附到他耳边，一字一句道。

“早就想清楚了，只是阿妍脸皮薄，借着酒意，才敢说出来。”

“地上凉，阿妍受不住。”

司马昭说着，起身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床榻。

将她小心翼翼放下后，司马昭从她眼中明显看出一丝慌乱，不由勾起唇角。方才缠着人撩拨不休地是她，此刻畏惧瑟缩地也是她。

“阿妍，你若是不……”

一个“愿”字还没说出口，她已急急扯住他袖子。

“愿意的，愿意的……”

声音起先很高，慢慢地却低了下去，因为司马昭已扣住她双手，俯身压了下来。

他微微张开嘴，以牙齿咬住她胸前衣襟，慢慢扯开。

先是外衣，再是里衣，接着，是系在颈后地内衣。

他的唇绕到她脖颈后去寻内衣的带子时，她顺从地将脸扭向另一边。颈后传来酥麻触感，他一边咬起系带，一边亲吻她后颈、肩膀……

层层叠叠衣服丢在地上，摇摇晃晃烛火映照床榻。

粉腮香汗淋漓洒，云鬓轻摇不知休。

屋外夜色依然暗沉，一室暧昧旖旎中，夏侯妍忽然睁开眼，眸中一片清明。

身侧传来司马昭均匀地呼吸，她转头看向他，如墨般的长发覆住半边面颊，她以手指在他脸上轻轻划过，眉眼、鼻梁、唇瓣，这是她一心一意爱着的人，也是她无法再面对的人。

昨日的酒盏中她确实未放毒药，她放的是安眠药。

右手探进里侧的被褥，摸到一柄冷硬匕首。

将匕首架在他脖间，他依然毫无所觉，呼吸还是那样均匀。

她手上微微用力，将刀身向下压，几乎能感受到薄薄皮肤下跳动的血管。

即便到这一刻，她依然舍不得用刀刃对着他。

她收回匕首。

她早已知道，自己对他下不了手。

夏侯妍小心翻身下床，轻轻穿好衣服，束起头发，接着，将事先准备好的木匣从床底拿出，放在桌上。

那里有一副耳铛、一把弓箭，如今，又多了一把匕首。

做完这一切，她再次来到床前，俯下身看了他片刻，仿佛要将他的模样牢牢刻进心间。

然后，她蹑手蹑脚走出去，轻轻带上门。走廊尽头的角屋里，惜悦和高迎娣早已收拾妥当，只等她来。

三人出了司马昭的别院，一辆马车疾驰而来，载着三人向洛阳城南门而去。

天光将明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