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桶
榻上的少女没法回答他。
历修远俯下身,右手滑过少女的发丝、脸颊,最后落到苏晓的衣襟。
他褪去她的外袍,凑到苏晓耳边,嗓音沙哑道: “朕忘了,你是朕的发妻,也是朕的杏妃,夫君之命岂敢不从?”
他旋身上榻,随手扬下妃色幔帐。
历修远再也不想等了。
……
三更,历修远侧躺在她身旁,面上满足地看着苏晓。
皇后告诉他,女人若是把自己交付于男人,内心也会下意识想要去依靠。
他本不想如此,他心悦她,他想要她的心。
但苏晓跟他所见过的女子不同,她没规矩,不懂礼仪,周身却萦绕着不食烟火的清冷感。
上次皇宫的刺客,以及此次的南苑之行,历修远是真的有些累了。
私藏凉朝世子,苏晓她怎么敢?三番两次在众人面前污蔑天子,他是真的想知道,她的肚子里,到底长了几个胆?
想到这,历修远觉得自己身为男人,活得很失败,被一个小女子牵着鼻子走。
他长吁出一口气,将苏晓揽入怀中,紧紧的抱住她,生怕天亮了,她又要同他争执不休。
他想,若是真能如皇后说的那般,苏晓自发的想要依靠他,那他便毫不顾忌的,将皇后凤印交到她手上。
他的发妻唯有她一人,他盼着,以后也只有她一人。
……
翌日,天光大亮,缕缕阳光透过窗纸,笼罩着妃色幔帐。
历修远一直醒着,他如同捧着珍宝般,盯着苏晓看了一夜。
登时,他的心尖如针扎一般刺痛难忍,历修远面色痛苦,左手捂住胸口。
他轻抬起苏晓的后颈,将右臂抽离出来,随后小心翼翼的来到榻下,生怕吵醒了她。
待他下了床,那股莫名的痛心顷刻消失,而榻上之人也苏醒过来。
苏晓睁开朦胧的睡眼,入目的陌生率先撞进她的脑海,妃色幔帐,以及赤-裸的身子,一股恐惧感油然而生。
她的睡意全无,猛地坐起身子,便看到幔帐后,赫然立着一个人。
她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她慢慢掀开被褥往里看去。
下盘袒-露……
苏晓咬住干涸的唇,用被褥死死裹住身子,她不敢相信她失了贞洁,还是在封建的古代。
现代的她二十五,若是碰到一夜-情,她不会觉得稀奇,可现在,她的内心只有恐惧和愤怒。
那个男人是谁?是打晕方宛雅的黑衣人,还是其他的人?
苏晓猩红着眼,冲幔帐那边的背影怒吼道: “你可知我是什么身份?转过身来!”
历修远冷的一怔,他转过身,隔着幔帐都感受到了苏晓的怒气。
方才内心的悸动,让他一时慌了神,欲要开口说话,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见男人转过了身,苏晓双眼聚焦往外看去。
是…是历修远!
她星眼圆瞪,心头泛起一阵委屈,泪珠抑制不住的往下落。
南苑守卫森严,刺客怎么可能进来,最难防的,最终还是自己熟知的人。
她低咽出声,她改不了命,还是败在了那人身上。
历修远是她的克星。
苏晓的哭声,叫历修远不知所措,他慌张地穿好衣裳,逃也似的跑出了房门。
历修远不清楚自己害怕什么,明明苏晓是他的妃子。
逃出行宫,历修远径直去了狩猎场,他飞身上马,手握弓箭,似发泄般将箭矢射了出去。
*
而苏晓,她心头垒起的高墙,破得七零八散。
她知道,身为后宫的女人,侍寝是早晚的事,但这一刻蓦然来临,她还是无法接受。
没等她过多的伤怀,门外便闯进来一群宫人,不由分说的给她随意穿上衣裙,又打晕过去。
意识消失前,她模糊的听到一句话 :“皇后娘娘,您真要如此吗?她让皇上一直记挂着,若是……”
声音逐渐微弱,她听不到了。
*
陶皇后依旧面如白纸,右手撕裂的刺痛,搅得她睡不安宁,她咽不下这口气。
“怕什么?本宫自有办法应付皇上,把她带走。”
说罢,陶皇后的脸上,显现出十足的烦躁,是伤口的痛,也是心头的气。
宫人们将苏晓,扔进一处潮湿无光的房中。
这里摆满了半件房的水桶。
陶皇后带着阴狠的眸光,正要亲自对苏晓用刑时,她一时气急,右手的剧痛瞬间涌到头顶。
她吃痛惨叫出声,面色蜡黄黯淡,层层冷汗往外冒。
宫女们再一次,焦急搀扶着她往寝房赶去。
临走前,她忍着痛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