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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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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循着他额头溪流而下。

她借机将他狠狠推开,扯过锦被将自己裹住。

门外侍女听见这一声爆响,慌里慌张地推门而入,屋内旖旎未散,这两人显然是刚刚在亲热,那个冷着脸的姑娘且不说,二皇子衣衫半解,敞露了大半个莹白胸膛……不自觉羞红了脸,连他脸上血迹都未注意,只手足无措地背过身去,怯怯问道:“二殿下,您没事吧?需不需要喊人?”

“出去。”

“可是您……”

“没听见吗?我让你们出去!”

他语气中已有不耐之意,那两个侍女只好又退了出去,小心把门掩好。

屋中重归平静,温虞放下捂着额上伤口的手,在衣袖上随意蹭了下血迹,解下外袍向盛辞走来。

她警觉地后退两步,铁链晃动,后背抵上笼柱。她寒声道:“别过来,不然我不保证你还有命。”

他却恍若未闻。她只剩三分力气,自然无从抵抗,被他拉过手掌细瞧——连她自己都未发觉,方才那一下,瓷瓶碎片也划破了自己掌心,留下一道不浅的伤口。

笼边便摆放着几个大大小小的药箱,温虞取了些药粉敷上,又用干净的纱布缠紧,依旧如从前那般细致认真。

处理好后,他额上血痕已经凝固,看起来滑稽又狼狈。

盛辞冷眼看着这一切,“不杀了我,迟早做我剑下亡魂。”

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捉着她的手,循着心口一点点往上描摹,令她指尖触到那一道尚未愈合的凹凸不平的疤痕。

她瞳孔微缩,刹那间记忆回溯,这一场沉沉的昏迷前,无比真切的濒死之感又奔涌而来,像是已听见黄泉之声,伴随着那些模糊的话语在耳畔响起。

——“二皇子还犹豫什么?不是想救吗?”

——“你自己……不就是那最好的一味药么?”

——“药人的血可解百毒,心头血更是可活死人医白骨。”

温虞望着她陡然惊变的神色,唇角微微翘起,恍如这黄金笼中一块色泽温润、独自清贵的凉玉。

“命都是我给的,人……还想逃到哪里去呢?”

*

月华如练,夜色正浓。

盛辞披衣而起,脚腕锁链晃动轻响。

这笼子是个摆设,也许是他刻意用来羞辱警告她的——笼锁落了,锁链长度足以她随意进出金笼,屋中各项起居设施一应俱全,大抵是西凉王宫中某个僻静小院。

她自醒来之后,每次日夜交替时都在笼中某根金柱上划一道深痕,如今数来,已有十二日。

身在笼中,不知外面已是什么天地,这让她焦躁不安,但也无计可施。别说她满身的伤还未养好,陷于敌国,便是有通天本事也插翅难逃。温虞说了,她在此待一日,大楚百姓就安宁一日,但是真是假无从分辨,她已经不敢再全然相信他任何说辞。

他每日回来陪她一两个时辰,起初总是找她说话,她不搭理,便也渐渐安静了,像是回到从前淮安王府中“相敬如宾不相睹”的那段时日。

只是每过一日,他脸色便更苍白一分,还带着满身草药气味,起初她还能嗅出是什么草药:金线兰、天麻草……后来那气味愈发浓烈,像是整日泡在药罐子中一般,她便再也无从分辨了。

有一次,他正静静坐在她身后看她翻书,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声音有异,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果然瞥见他手中那块素帕上有血迹。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忍着什么都没问。

问什么呢?她一个敌国战俘,同他这些纠葛算起来,到底是个不共戴天的家国仇敌,他就是死了她也不该动一下眉头的。

温虞起身默默走了,步子有些虚浮。她余光从他背影掠过,面不改色地翻开下一页。

清辉自窗棂泄进来,铺了一地。

她拿过桌案上铜镜,映出自己的脸。这段时日不再奔波,在此养着身体,脸色和力气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响动,是有人含糊不清地喊着什么:“老子偏要见!让她滚出来!”

她凝神细听,竟是蒙素裴吉的声音!

院落外的守卫和侍女岂是他的对手,只听一阵惊叫,那急匆匆脚步便闯了进来。

盛辞微怔,下意识要去关门,却已来不及,高大如山丘般的身影遮去月光,裴吉带着满身熏天酒气站在了她面前。

“向、雪?”他半眯着眼,咬字不清地喊出这个当初信口胡诌的化名,抬手便掐住她的下颌,低低笑了起来,“果然,你就是那个野种想护着的女人。当初不是跟了本将吗?怎么不让本将也风流快活一番?”

说着,裴吉手上发力,将她衣衫撕开一片,雪白肩头暴露在月光之下,他将她往怀中猛地一带,就要啃咬上去——

盛辞掌心一枚金簪已经蓄势待发,门突然被人敲响。

“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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