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温暖的气息。

小缇对汪奇远说，这两只企鹅就像他们，依偎着走路、搀扶着前行。

不过，在小缇的梦中，与小缇依偎着和搀扶着走路的那个人却不是汪奇远，小缇每次都从梦中惊醒，醒来后就很懊恼，明明前一刻是汪奇远与自己走在一起，转眼汪奇远就丢下她一个人往前走，她拼命招手，汪奇远却头也不回。

就在这时，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她想看清那个人是谁，却惊醒。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小缇曾经好奇地问老板娘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装饰，老板娘说，山咔是她和她老公在这个城市奋斗了十年才有的，她很珍惜，门口的这两只企鹅就象征着他们俩，因为他们就像这两只企鹅一样互相依偎着取暖才能度过寒冷的冬天。

小缇把山咔老板娘的故事讲给汪奇远，甚至告诉汪奇远梦中的情景，汪奇远没有像小缇那样感动于一个奋斗的故事，对小缇那没来由的梦更是不予理会，他只是说小缇喜欢来这，那就来这。现在想来，那时候，汪奇远的心其实已经飘远了，只是小缇并没有发现。

山咔咖啡吧几乎和原来一样，但仔细打量还是发现有了细微的变化。山咔两个字原来是暗紫色的，现在几乎变成淡粉色，显得很旧，应该是很久没有重新装修过。最大的变化在于门口的企鹅家族。

原来的两只瓷企鹅旁边多了一只小企鹅，依偎在两只大企鹅的脚下，一定是老板娘爱情的结晶。这温馨的场面让小缇多少有些受触动，小缇想，也许她也需要向企鹅家族学习，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温暖的家，将来还会有一个孩子，像那只小企鹅一样。想到这里，小缇的脸有些红了，不由得用手摸了摸，感觉有点烫。

因为过圣诞节，两边的橱窗上都喷涂了憨态可掬的圣诞老人，还有各种样子的六角形雪花，此时，霓虹已经亮起，有节奏地跳动着。小缇没有在外面停留太久，进门之后，看到有两棵高大的圣诞树分立左右，上面挂满了铃铛、雪花片、星星、布偶等小挂件，一首小缇从来没听过的英文歌曲顺着圣诞树爬忙了整个房间。

小缇经过吧台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老板娘，只有两个服务员在里面，见她来了，微笑着齐声说欢迎光临。

里面的陈设基本没变，小缇最喜欢的临窗的位置还在，只是沙发更换了，原来的布艺沙发现在换成了皮质的，看起来更有质感，但小缇觉得有点冰冷。

因为还没有到休闲用餐的高峰时间，咖啡吧里人不是很多，小缇很快便锁定了6号。

不过，让小缇意外的是，6号坐了一个男人。此刻，他正埋首于摊在桌子上的一大堆材料，留给小缇的是一个脑壳，头发乌黑浓密，大约偏右一点分开。显然，这不是汪奇远。

小缇有点不高兴，明明是定好了的位置，没想到被人给占了，还摊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废纸。如果这个人恰巧头发稀少，小缇一定会认为他是附近大学的学究，不过，看样子不像，但至少是个附庸风雅之人。

想着是已经预定的位置，小缇便没有客气，故意重重地坐在那个人的对面，并弄出了一些响声，意在提醒她真正的定位置的人已经来了。

对面的人显然已经知道有人此刻正坐在自己的对面，但他头也没抬，看了一下放在旁边的手机，不疾不徐地说：“你晚了15分钟。”然后才抬起头与小缇对视。他的目光说不上很冷淡，但也绝没有热情。他穿着一件V领的毛衫，白色领子露在外面，既挺括又一尘不染。

小缇与他目光相碰撞之后，发现他眼睛深邃，赶紧移开，理直气壮地说：“我没有迟到，是你坐错位置了。”

小缇还想再说，感觉他的眼光越过她的肩定在了身后某一处，小缇好奇地回头，是汪奇远。山咔并不大，汪奇远的到来算是掀起了小小的波澜。

汪奇远和4年前相比，最大的变化就是富态了，汪奇远原来比较瘦，和小缇谈恋爱的时候才120斤，小缇经常笑他是排骨队的。现在整个看来比原来胖了一圈、大了一号，不过，能看得出他对自己要求很严格，胖也所有节制，恰到好处，弥补了他原来偏瘦的体型给人的单薄感。他手里捧着一束红艳艳的玫瑰花，很大的一束，小缇目测了一下，感觉就是传说中的“九十九朵玫瑰”。

他带着绽放得如棉桃一样的笑容，或者说是讨好的笑容，一路走来。

他的出现聚集了很多目光，大家不由自主地看向他手中散发着迷人香气的玫瑰花，并环顾四周寻找玫瑰花可能的主人，这并不难，汪奇远的目光像黑夜中的手电筒射出的光一样直线投向小缇，当大家替汪奇远锁定目标的时候，便一脸热闹地看着小缇。汪奇远大费周章地拿着一束火红的玫瑰出现在小缇面前，显然超出了小缇的预期，她的脸已经红成了火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