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觉呼之欲出。他不敢再往深了想,忙出列奏禀赵琮。
“殿下,河南山东两司此刻仍都没到,派去督催的人也一个都没回,臣唯恐有变。臣请派人快马往京中传回消息,叫兵部另行抽调近省兵马协援,方为万全之策。”
大历自建国以来,为防地方拥兵自重,各行省都指挥使司皆只有练兵之权,若要调遣军队,需得兵部发令方可。
赵琮神色从容地端坐在上座,即便听了庆国公的忧虑之话也未见着急,反倒笑着点了点头。
“国公爷正同本王想到一处去了,昨夜本王已遣人往京中通告内阁,另请兵部调出旗牌令,以便宜行事。”
众人闻得‘旗牌’二字,俱都吃了一惊,只除了赵琦。
昨夜焦勖单独来找了她,话并不多,但句句剖析入微,直击要害,便是他建议赵琦告于赵琮向京中调旗牌令来,以防两司生变。
原是未雨绸缪之计,眼下看来只怕当真要用上了。
所谓‘旗牌’,乃兵部下发之用于自行调兵遣将的信物,其除了可以用于调派兵马之外,还随附有自行处置缉拿的寇首要犯之权。得有朝廷敕书的旗牌令官,对上无需再另行请示朝廷便可自行处置缉拿的贼首,对下又可节制将领,诛杀不法之兵将。
一省都指挥使皆乃朝廷要员,封疆大吏,即便有了罪,也不可不经审议便自行杀掉,仍是要抓了送往京中定罪的,这原是为了防止各省武官专权乱杀之用,也是为了让朝廷能更好地控制各地的兵马。
因着赵琮是即将接任皇位的人,眼下的状况原不可与往日一概而论,但赵琮到底也尚未即位,各省都司未必肯听他的,而旗牌令,便能叫他正大光明地行事。
目光淡淡扫过面露惊异之色的庆国公等人,赵琮复又温声开口。
“倘若两司兵马当真不能在岐王之前赶到,兵部令牌到达之前的半月便免不了一场苦战。届时还需仰仗各位齐心守城,奋力抗贼,本王在此先行谢过了。”
赵琮说着起身郑重地朝堂下众人施了一礼。
庆国公等受了他如此大礼,俱都吃了一惊,既觉体面自是不肯有负所托,忙诚惶诚恐地跪地叩首齐声道:“老臣等责无旁贷,势必紧守渭州,必叫岐王的狼子野心有来无回!”
至傍晚十分,赵琦和赵琮方才与庆国公等商议完一应守城事宜,刚抽出点空闲用晚饭时,忽听城楼上守卫的京营士兵急急地跑来通禀。
“王爷,郡主,瞭望台侦得城外有大队军马正疾驰着往渭州城而来,尚未辨认出是援军还是岐王。”
岐王两个字说得极小声,唯恐惹恼了赵琮。
赵琦和赵琮急忙起身疾步走出值房,出来城头看时,只见远处天际处尘土飞扬,一眼望不见尽头的大军疾行着正往城楼方向而来。
赵琦二话不说,急忙取了弓箭列阵提防。
她紧抿双唇凝目远眺,心中猜测着来的人马到底是两司还是岐王时。只见那隐有遮天蔽日之势的大军在离城两三里的地方缓缓止了住,紧跟着便见大军中纵马驰出三人,俱都一身的重甲。
赵琦弯弓搭箭瞄准那三人,居右末的一人似是抬头望了她一眼,离得尚远,辨不清神情。
赵琦凝神戒备,只待一有异动便先行放箭。
那三人行得离城十来丈远时便俱都收缰勒马,齐齐翻身下马,在原地拱手单膝跪地高声向城头喊话。
“南直隶行都指挥使周恺,携营下指挥佥事曲长生,领南直隶十万卫兵前来护驾!”
“山东都指挥使司下属虞城总兵陈大鹰,取了与岐王暗通款曲意图谋反的山东都指挥使马炎首级在此,特领虞城两万卫兵前来护驾!另禀宁王殿下,现山东都指挥同知王金茂并葛城卫总兵李忠正奉命夹击岐王后方大军。”
耳听得来人通报姓名,未及听完余下之话,赵琦的眼睛便染上了笑意,惊喜道:“是长生哥和大鹰哥!”
全没想到还能在渭州见到陆州旧人,赵琦顿时喜出望外。
赵琮见她忽的笑了,面上又惊又喜,语气又极是熟稔,不觉疑惑,转念一想,心下便已猜着了出处,扬眉笑问:“是涯舟书院的人?”
“嗯,我好多年不曾见过他们了,当年他们嫌我小,都不肯带我玩呢,也就阿...”
她忽的吞声,笑道:“也有快八年没见了,真没想到会是他们。”
八年前,那时他方才六七岁,难怪他识不得。难得见阿姐这般高兴,想来旧时关系必是极亲密的。
藩王府是不能同朝廷命官结交的,曲张二人既已纷纷入朝为官,本就各分天涯与陆州旧人难见一面了,而阿姐偏又是藩王府的郡主,即便他二人得闲回陆州探亲,私下也不便与宁王府多有来往,这既是为着他们自己好,也是为了不给宁王府惹麻烦。
须知历任皇帝最忌讳的便是臣下和藩王私自结交,他二人本就出自宁王府捐助的义学,原就比旁人多些嫌隙,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