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微言堂开业那天,我和沈殊捷一起躲在对面茶馆楼上暗中观察。毕竟这是我大越第一家新闻机构,我个人都倾注了不少心血,噢,还有钱。
你要问一个公主号写手穿越到架空古代最快乐的事是什么,大概是,不用再写稿了。但不管生活多么纸醉金迷酒池肉林,最想念的事,还是写稿。
只能庆幸我穿越成了皇帝,情况允许我有点私心。
我趴在栏杆上抖得像个筛子,沈殊捷慢条斯理地喝那两文钱一壶的茶,姿态高贵,富气逼人,硬是给这拉了个草帘就敢收台费的小破隔间映得跟金色大厅似的。我偶尔瞟他两眼,看到他望着天空出神,都会感慨这人脸长得真好看,有种小狼狗的气质。
“公子死盯着也没什么用,离微言堂开业还有小半个时辰,不如安坐,喝点茶水。”沈殊捷宽慰我。
我一寻思确实是这么个理儿,倒还真放松下来。倒了杯茶水喝,有一说一,这两文钱的茶真跟喝凉白开没啥区别。我习惯性开始思考明天头条的选题,用指尖蘸了水,在桌面上记录。看到“致命女人——她用镰刀割下丈夫的头颅为哪般”的时候,小沈同学明显坐不住了:“公子,您倒也不必每一篇头条都亲力亲为吧?”
我思路被打断,“我倒也不想,可是这文章除了我谁还能写?”
我坐直了,解释道:“我知道三公对于我整这个微言堂颇有微词,但我有我的道理。况且过不了多久,就会有能写头条的人出现了。”
沈殊捷若有所思,这时候楼下响起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我把头伸出去一看,原来是柳学士,坐着小沈借给他的轿子,抬轿子的是跟我借的御林军,整个队伍散发着煞气,雄赳赳气昂昂地停在了微言堂大门口,柳学士穿了一身深紫色的华服,发髻却梳得有点歪,之前走台阶把脚崴了还没好利索,下轿子时磕绊了一下,走起路一瘸一拐,整个一二傻子。
我一巴掌拍在头顶,失败,太失败了。知道因为啥失败吗,因为我顾虑太多。
微言堂定了开张日期之后,我便思考该找谁来剪彩。毕竟咱这地位,这人脉,想喊谁喊谁,可就也是这种用人自由,我陷入了沉思。
我是微言堂背后的老板,表面上一家新闻机构当然还是不要和皇帝扯上关系,但是最好找个当官的去,显示其背后还是有靠山,这样以前民间的一些情报机构不好轻举妄动。
“我去。”小沈自告奋勇。
“不行,谁不知道你是朕的亲信?你去还不跟朕本人坐着八抬龙撵去差不多?”我拒绝。
“那,让三公去一个?”祝老提意见。
“那这后台也太硬了,何况三公其一跟一个新闻机构有关系,很容易引人猜忌。”我拒绝。
沈殊捷:“内阁学士呢?身份合适,也不会过于隆重。”
我掐着下巴,摆出便秘的表情,“倒也……不是不可以……内阁最不引人注意的是哪一位?”
就是我眼前这个瘸着腿的大茄子。当然我现在后悔的心情不是言语可以表达,也希望自己从来没对他说过那些话,恨不得派隐卫现在把他暗杀,skr。
柳茄子三十多了,在内阁待了两年,平时同事们提起他都说,啊,好像是有这么个人,但是他有啥特征呢?不知道,来去如风,不修边幅,看谁都一副茫然的表情,好像时时刻刻都在神游,实在像个厉鬼。
我一拍手说,好哇!带来给朕瞧瞧!
于是我第一次见他,他脸色惨白,一瘸一拐,两眼噙泪,还要跪下来给我磕头。我被眼前这一幕震惊,我以为他古怪但没想到他这么古怪。还好祝老解释道,这丫刚刚在外面楼梯上摔了一跤把脚崴了。
我赶紧赐座并宣了太医,小柳感激得就差以头抢地了。太医看了以后说,没大事,让本太医给你按摩按摩就行。
当时的画面是,我的员工,在堂下捏脚,而我,入迷地观看,谁也不敢打扰。朕也好想捏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新过上骄奢淫逸的生活。
后来还是小柳自己不好意思,主动问起宣他面圣的原因,我给他详细地解释了一番,为什么拥有一个新闻机构对于治国有莫大的好处,并强硬地表示了“你得支棱起来”的观点,硬是从沈殊捷那里薅了一抬轿子,指派了八个御林军给他,告诉他,你代表的是国家的脸面,你可以没朋友,但你必须有排面。
透明人小柳兴冲冲地表示自己必定不负众望,领着面色不善的八个御林军,欢天喜地地回家了。我以为他琢磨明白了,没想到他把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他今天负责滑稽的部分。
“我无语了,捷哥,我无语了呀!”我像一条咸鱼一般挂在栏杆上。
捷哥笑了两声,倒也未在意这称呼,提醒我道:“要开始了,公子。”
丑媳妇到底还是要见公婆,小柳再拉胯也得给我支棱过今天。
也就一杯茶的功夫,楼下聚集了不少人,茶楼里也渐渐人声鼎沸。微言堂门口的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