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
牧临琛满脸惊诧。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
但细想又觉得十分合理。
在试炼时知道魔气的来龙去脉,知道越强大的连接者越容易被侵染,特别是知道原喆这个沂古忘川连接者曾经差点被侵染以后,牧临琛自然而然就有了这样一个固有映象——魔气会试图侵染他。
毕竟牧临琛不仅仅是一个沂古忘川连接者,还是蚀月银幽连接者,他自认还算是一个比较有实力的蚀月银幽连接者,能够契约两条龙足以证明他的精神力强大,牧临琛还恰恰好是一个精神系灵连和一个战连,太符合原喆说的魔气侵染连接者成为超阶地诡的标准了。
但他忘了,月吟昔也是一个有两条龙的连接者,精神力本就比一般连接者高,她的两条龙一铠一战,实力自然也是强劲,再者,月吟昔同月初泫有血缘关系,他想要侵染月吟昔绝对比去侵染牧临琛来的容易,且动荡的这几个月,也是月吟昔比较容易接触。
“她身上有魔气侵染的痕迹。”
这个时候,日常装死的烛肆突然现身,懒散地把头搭在牧临琛手腕上,低低开口。
牧临琛骤然瞳孔一缩眉头紧锁,转身拉住月吟昔的手,沉下声音问烛肆:“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消除魔气侵染的痕迹?”
“最好还可以保护她之后也不再受魔气侵染?”烛肆甩甩尾巴,哼了一声,“做什么梦,你自己都没办法保证自己可以完全不受魔气侵染。”
牧临琛骤然沉默,月吟昔却听得皱起眉头:“你也被魔气侵染了?!怎么回事,你不是在试炼吗!试炼怎么会被侵染,你试炼还遇到什么了?!”
越讲月吟昔越着急,她自己经历过被魔气侵染,说实话,她差点就被诱惑然后失去自己了,因为那些被幻化出来的场景真的很诱人,而从那些起源于心底的幻境中逼迫自己清醒是一件很难受的事。当然,更重要的是,如果连沂古忘川连接者都没有办法抵抗魔气的侵染,那大陆上的其他人怎么办?
“我没有,”牧临琛赶紧摇头,接着叹了一口气,“还担心我呢,你自己呢,是什么时候被侵染的,过去多久了,怎么挣脱的,现在感觉怎么样?”
牧临琛接着想起自己跟月吟昔还有共情联系,她被侵染自己应该多少会有感觉,于是又抬起手问烛肆:“吟昔被侵染你怎么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的?”
烛肆:“……”
烛肆半点不像回答牧临琛。
“也没有过去多久,就……这两天。”月吟昔抿抿嘴,瞄了牧临琛一眼,本来是有种把自己受的苦全都跟牧临琛倾诉的,但刚刚跟牧临琛两个人相互担忧了一下,月吟昔又没那么想夸大其词地描述自己的遭遇了。
反正都已经过去了,说出来过去也不会改变,还要让牧临琛担心自己。
月吟昔短暂措了一下词,含糊开口:“就诡森魔气比较多么,不小心就被侵染了一下,但锦瑟和原媛在么,有她们帮助很快就挣脱出来了。”
月吟昔努力放松面部表情,也努力用一种故作轻松的语气,但牧临琛就是敏锐地察觉了月吟昔的刻意简化。
就像他也不会跟月吟昔说他那几个月的试炼有多辛苦,多难熬,越是不容易,这个时候就越会讲的轻松,因为不想要牵挂的人担心,心疼。
何况魔气侵染,这是原喆这样曾经的大陆最强都没有办法轻易摆脱的。
哪有可能随随便便轻轻松松就过去了。
牧临琛很轻很快地眨了下眼,嗯了一声,没有刨根究底,而是抬手轻轻抱住了月吟昔。
在试炼里见的两次月吟昔都在外奔波,他也知道,月吟昔这几个月来一直一直在努力。他心动的姑娘,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跟他并肩同行。他要做的,是鼓励她,支持她。
月吟昔本来故作轻松地讲完自己的经历还有点自我感动的,特别是牧临琛好像似乎还相信她了的情况下。接着牧临琛这猝不及防的拥抱就叫她懵了。
这里还是天空,恂斐飞的速度不快,但再慢也不能慢到哪里去,疾风行过头发和衣角会猎猎作响。一般人迎着强风会不自觉眯起眼,脸颊在风里也会生疼,但刚刚牧临琛挡在前面,所以月吟昔感受不到多少风。现在牧临琛一只手轻轻抵在她后脑,把她往胸膛上揽,月吟昔还是没有感受到强风,衣服依旧在风里猎猎作响,发出的声音却在渐渐远去,慢慢变成一声又一声心跳,伴随着独属于牧临琛的体温。
这好像是跟男朋友的第二次拥抱,嗯,第一次是表白的时候。感觉像是已经过去了一辈子一般。
月吟昔僵硬了两秒,慢慢放松,垂在身侧的手抓上牧临琛的衣服。明明还是第二次拥抱,僵硬过后她却觉得十分宁静,还突然想到之前牧临琛对她说的。
他叫她不要太拼命,保护好自己,还叫她等他出去。
“牧临琛。”月吟昔闭上眼,突然小声叫了一声。
“嗯?”
“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