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机
昆仑灵息阁内,躺在地上的老道伸了个懒腰,打了长长的哈欠。
等他彻底回过魂,大叫一声:“坏了!”
他赶紧爬起来,用秘法对着阁内上千盏灯一一巡查,看到每盏灯都燃得旺盛,才长舒一口气,对着挂在腰上已经空了的酒葫芦笑了笑。
“幸好未出事。不过这千日醉怎就没了,再寻杨真人要上一壶罢。”
老道皱着脸,转身踉跄下到一楼,出门时刚好与前来的温昭昭打了个照面。
“无尘道君,您又过来了。”这百年间温昭昭来过几次,老道自然就认识她了。
“麻烦黄真人带我进去。”温昭昭闻到老道这一身的酒味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这次的酒倒是格外香醇。
老道侧身让位,请温昭昭先进去。
灵息阁分为上下三层,第一层最大,放置了三千五百余盏外门弟子本命灯,二层放置了五百盏内门弟子本命灯,而第三层较为特殊,一般是出窍期以上大能本命灯所在之地,寻常人不得进入。
北清峰一脉三人的灯均在二楼。二楼的灯放置更讲究辈分,而非修为。所有的灯围成一个规整的圆放置了好几排,逍遥子在一排,她在二排,晏容秋则在第三排。
几百盏橙黄的灯火在莲花底座中熠熠生辉,温昭昭一眼就寻到了逍遥子的本命灯。
师尊的灯烧的很旺,未见任何异样。
虽不清楚师尊为何几十年间未回过任何消息,不过她相信他定有自己的安排。
温昭昭转头向黄真人行了一礼,“辛苦真人照看。”
黄真人受宠若惊,连忙摆手,想到不小心在阁中醉倒了一个月,顿时有些心虚:“老道应该的,应该的。”
亲自确认了逍遥子无事后,温昭昭未在阁中多做停留,转身向昆仑的西南部飞去。
距离上次探天权峰才过去几日,天权峰的把守更加森严,连一只苍蝇都难飞进去。
温昭昭收回视线,隐匿了身形,进入了玉衡峰。
玉衡峰寂愿道君还在闭关,本不应扰了她清修,但事出有因,再想到张必手中的几张应出自玉衡峰的天雷符,其中牵扯不小,便是不知寂愿道君是否知晓。
当然她不会直接去寻寂愿道君,这不是向天权峰摆明了上次之人便是她,那必定会惹下大麻烦,因此她寻到了玉衡峰真传弟子的住处。
寂愿道君共有真传弟子四人,均住在一个院子中,四人各执一房。
院中只有两人,一人是她在执法堂见过的,乃庄寻,另一人是名女修,年纪和修为都更小些。
两人貌似起了口角,女修情绪颇为激动。
“庄师兄,你又不经过我同意,拿了我画的符去卖?”
庄寻自知做的不地道,但他也是为了玉衡峰着想,便软下态度,哄着祝之姗:“师妹,你也知道玉衡峰现在入不敷出,师尊又闭关了许久,再不想办法,玉衡峰的师兄弟们就要露宿野外了,师兄才出此下策。”
祝之姗没接茬,冷哼一声:“所以我就可以被牺牲了吗?”
庄寻愣了一下,然后劝解道:“师妹,等师尊醒来,知道了你的贡献,必定会十分欣慰的。”
祝之姗不服气,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到院子外来了两位师弟,一看便是向着庄寻的,眼中对她毫无半分敬意。
她对着他们冷笑一声,语气冷硬:“敬你是我大师兄,这次我不再追究,但事不过三,莫要再做鸡鸣狗盗之事。”
说完便像风一样利落离开,留庄寻在原地,他仿佛被“鸡鸣狗盗”一词刺激到了,双拳紧握,面上很不好看。
后来的两位师弟自然将祝之姗的话一点不落全听进去了。
他们极为气愤,为庄寻打抱不平:“师姐真是自私,卖了的灵石不也分了她一半吗?玉衡峰养她这么大,要她回报就推三阻四。”
庄寻脸色缓和,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话不可这么说,师妹自然是心向着玉衡峰的。”
“呸!只有大师兄才是真正为我们着想。”
“是啊是啊,真就可惜符术天赋落到了她的身上。”
庄寻听到后半句微扬的嘴角滞住,面色有些僵硬。
在暗处的温昭昭被他们的无耻惊讶到了,就连袅袅也破口大骂那几人不要脸,偷拿人家成果还那么理直气壮,恨不得亲自出来戳死他们。
温昭昭望着远去的祝之姗,御气跟上去,趁她不注意,悄悄将手中之物送了出去。
然后她便离开了玉衡峰,前往北部。
昆仑最北峰是她执掌的北清峰,而再往西南些,便是怀郢峰,是新晋道君禹卫宁所辖之地。
到山脚时,她向禹卫宁发了传讯符,便静待消息。
没过一会,山脚出现了一元婴男修,他身着黑衣,剑眉入鬓,头发高高束起,沉默内敛,不苟言笑。
温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