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串
入住的民宿是地道的蒙古本地人,院子正中间是仿建的蒙古包,牧羊人正摇着手里的铁杆烤制整只肥羊。
那些被孜然浸透的羊肉香气蔓延在院子里,让人胃口大开。
周屿行搬好了椅子,示意倪清坐下,然后走到炉火旁,学习着烤羊人的动作切起羊肉来。
刚烤好的羊肉格外烫,他戴着手套还是可以感觉到灼热的温度。
“这块儿,”赤那山指着羊肚子最中间的肉说道,“这儿的肉最好吃,入口软烂,香气扑鼻。”
“谢谢叔。”周屿行应声,顺着他指的皮肉处落刀,那块羊肉就顺着骨头的缝隙被完整的切下来。
倪清就静静地看着他的动作,那些炉火升起的缕缕黑烟模糊了他的面容,但在她眼中却越发清晰起来。
“快尝尝,刚烤好的羊肉。”周屿行把那盘切好的羊肉端在倪清面前,挡去大半寒冷的风。
雪还在下,他的手都被冻得发红。
倪清接过那盘羊肉放在桌子上,然后伸手把他的手握进手心,那些冰凉的温度从接触的皮肤一点点传递过来。
周屿行想抽开那只手,却被倪清握得更紧。
他垂眸,看到她低垂的眉眼,那些雪落在她的睫毛上,变成细小的颗粒。
“我原本以为江城已经足够冷了,没想到这里更冷。”倪清拉着他的手在火炉旁烤火,“一会儿就暖和起来了。”
倪清从包里拿出围巾,然后踮脚将它围在他被冻得青筋凸起的脖颈,“怎么这么大的人,一点也不会保暖。”
“也不是很冷。”周屿行任由倪清动作着,那条围巾被绕了好几圈,最后系成一个简单的结。
“感觉不冷是体感的错觉,北方的冬天最冷了。”倪清摇头反驳,“我高中的时候如果不小心被冻感冒,要修养一个月才能好。”
“那是因为你体质太弱,等回了江城我让梁中医给你开些补身体的汤药。”周屿行捏捏倪清的鼻子,“知道冷还把帐篷的帷幕掀开,那些雪都飘进来了。”
“可是看着落雪不是很漂亮吗?”倪清看着那些纷纷扬扬的落雪,落在烤羊人的肩头,连同他们的帽子上都染上霜白。
“而且这样他们拿着饭菜过来也不费力。”倪清想起刚进院子时,店主夫人拿着半米长的木盘乘着饭菜,单手拉开帐篷门的身形都有些摇晃。
萨仁晴端着木盘走进帐篷,“来了,请慢用。”她把那盘烤羊排放在桌子正中间,手扒肉,牛肉饼,马奶酒,烤肉筋依次摆开。
倪清看着她身上的那件白蓝蒙古袍,修身又精致,那些云纹如同飘浮在天空的云朵,洁白神圣,她手腕上的那条彩色手串格外显眼。
倪清总是对这些具有民族特色的首饰感兴趣。
萨仁晴也注意到倪晴注视的目光,于是抬手把那只九宝串展示给倪清看,“是我儿子给我求来的,我三年前生了一场大病,他去山上的寺庙为我求了这个,不知道是不是这手串的作用,从那时我的身体也渐渐好起来。”
倪清点点头,把她的那些话都记在心里。
“好香。”倪清咬了一口周屿行切好的羊排,餍足地笑起来。
周屿行手中的动作未停,垂眸却她微微晃动的脚尖上。
那些欢快也包裹住周屿行,他的心里也一片柔软。
“今晚要睡得晚一点了,”倪清无奈地摇摇头,“吃了这么多,要是马上睡觉估计会积食。”
“民宿附近有牧马馆,我们可以先去挑挑明天要骑的马。”周屿行手里的动作未停,餐刀流畅地穿插在羊排上,很快又切好了一盘。
“不要了,我吃饱了,你也快坐下吃饭。”倪清起身,摁着他坐在座位上,也学着他的动作去切那块羊排。
“本来是有店主帮忙切的,但我想着帮你切更有体验感,”周屿行看着倪清的眉微微皱起,握着刀的那只手都在暗暗用力,“要不还是我来?”
倪清没回话,咬紧牙齿又暗暗用力,那刀终于刺进了羊排的缝隙里,她学着周屿行的动作,也把那块羊肉完完全全地切下来。
“小看我了。”倪清骄傲的扬了扬下巴,“那么重的相机可不是白抗的。”
周屿行顺着她的意思点头,“好厉害哦”,他眉眼里都是调侃的笑意。
“你怎么也开始学我的语气说话,学久了真的改不过来。”倪清把那盘切好的羊肉放在周屿行面前,又从炉上拿起温好的马奶酒。
“周同学酒量怎么样?”倪清提着那酒壶倒好了一杯酒在周屿行面前,“我喝不了太多。”
“或许比你好一点。”周屿行举起那杯酒,“少喝一点,这里太冷了。”
倪清举着酒杯喝了一口,听到周屿行提醒的话于是放下手里的杯子,“周屿行管我太多哦。”
“只是你上次感冒太难受了,”他抬手把那个羊毛毯子披在她肩膀,“如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