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病了
雨势不减,木梯延长向上,只剩下淅沥雨声和徐徐的脚步声。
蒋思若跟在许桀身后,两个人缓缓前行,一路无话。
握在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三下,蒋思若没管。她只安安静静地盯着许桀手上拎着的恒温袋,她在出神,那句对她而言不明不白的“我很想再见你”。
“到了。”
蒋思若回过神来,发现已经到达三楼。她沉默着迈开步子走向自己的房间。
“若若。”
许桀出声喊她。
蒋思若回头,许桀举起恒温袋晃了晃,示意她落下了。
仅是几步之遥,蒋思若一声不响地走回许桀面前,伸手接过恒温袋的那一刻,她像是忽然清醒,问:“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层楼?”
许桀神色自若,坦然地回答:“我也住这层。”
没有一丝破绽。
蒋思若将信将疑,盯着他半晌才说出三个字:“那真巧。”
“嗯。”他扬了扬眉笑着,算是同意。
蒋思若将恒温袋挎在手腕上,转身就走,一步两步加速着。
许桀目光柔和地注视她的背影。
这次谁也没出声,蒋思若却兀的停住了。
她回头望向许桀。
像是老电影里的男主角一样,他只单单站在楼梯口,明明懒散地单手插着兜,脊背却挺得很直。长身鹤立,眉目温柔。
敞亮的落地玻璃窗透着雨和光,清冷却柔和,像是淋了一场温热的雨。
距离稍远,蒋思若隐在走廊的阴影里。
谁也看不清彼此的神情。
见蒋思若停下脚步,许桀出声询问:“怎么了?”
谁要忍受一明一暗的距离。
蒋思若径直走向他。
“许桀。”
“嗯?”微微疑惑。
“我在。”仍然微笑着看她。
你什么意思?
一句暧昧不明的“我很想再见你”。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蒋思若没问出口,她只是与他四目相对。
转瞬即逝的时间里,许桀虚虚倾身向前,漂亮的桃花眼里显着温和的神色,他笑眼弯弯,潮热的气流在纠缠。
“若若。”
低着声音吐露着她的名字,一字一字落在耳畔。
“我想见你。”
“我想你明白。”
带着狂风暴雨般的直白,蒋思若退无可退。
不是鹤息盛夏的晚风。
在长慈,她的心里又下了一场大雨。
轰轰烈烈的一场强降雨。
-
恒温袋被随意放置在木几上,蒋思若站立在玻璃窗前,目光平和地望着江面,雨珠落在江面上旋起了大大小小的阵阵涟漪。裹挟着凉意的风混着雨吹拂过脸颊,渐渐平复了如潮起般的心跳旋律。
好像有些冷,但又在发烫。
她反复翻着手机联系人的列表,最终选择点开“dog程”。
“dog程”就是程以霖,她的发小之一。
手机里传出的音乐铃声一秒、两秒地过去。
终于在蒋思若耐心告罄的最后一秒,程以霖踩着线接通。
“什么事啊?”
熟悉的吊儿郎当。
“我有事问你。”蒋思若神色认真,扣着手机屏幕的手指逐渐用力。
“请说。”程以霖懒洋洋地开口。
“只能你知道。”蒋思若再一次强调。
程以霖耐着性子:“请直说。”
蒋思若又沉默了。
程以霖等待着半晌却没听到一句话,随意答话:“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蒋思若抿了抿唇,终是下定决心:“你表哥有没有对象?”
问完之后她就后悔了,但她却还在鬼迷心窍地期待。
对面没出声,应该是在思索。
“哪个表哥?”
蒋思若语塞。
三秒之后支支吾吾道:“许桀。”
没等到回应。
蒋思若忍无可忍:“程以霖!”
“?”
“许桀?”
程以霖像是才反应过来。
远在大洋彼岸的他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额前的碎发,指尖触碰屏幕打字十分迅速,嘴上不以为意地答:“许桀没对象。”
出现了被称为“窃喜”的情绪。
而下一秒,宛若天地旋转,世界颠倒。
“他有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程以霖忙着回复消息,见久久听不到蒋思若的回应,便直接挂断。
比听到他有对象的时候,还要难过一百倍的是——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