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
抽回剑送入剑鞘,就待走出门。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道友留步,敢问道友将要去哪儿?”
姜玥也不知为何她会出声喊住他,只是感觉这人有些熟悉。
那人闻言,回过头来,向她投来一撇,灰色幕篱挡住了她的视线,看不清什么神色。确定是不认识的人之后大步离开。
“与你无关。”
按下心头浮上的疑惑,姜玥望着远去的背影,确认这不是错觉,两世之中,她的六感尤为准确,甚少出错。
左手渐渐紧握,右手按揉着太阳穴,试着放松蔓延开来的情绪。
枯骨老人吗?
*
三人在客栈稍作休息之后,便即刻往落日坎的方向飞去。
风行之力形成的光罩护着三人,流光划过天空。
虞梦站在“疾影”剑上,眉头倏地微微一皱,低头,见着自己手指微微变得透明,左手不动声色地往里蜷了蜷。
又大口吞了一嘴酒,淡然一笑。
谁也没注意到。
翼望崖上,狂风作响,
此时崖上一灰一白打得不可开交。
空中灵气与魔气交织,拳掌相搏,身影交错,激烈的战斗震得崖上周围山石嗽嗽下落,掉入白雾遮掩的深渊之中,听不见声响。
一掌袭来,魔气的波动刮得聂云向后退了半步。
他赶忙双手交叠,护在身前,嘴角溢血,眯着眼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灰衣人:
“聂兴,没想到你竟然成了魔修?”
“现在你知道了。”
灰衣人嗤笑出声,不以为意。
他右手弹出魔气,左手在空中慢慢成爪收拢。
魔气凝拟成一头狰狞的巨兽,凶恶地朝着面前唯一的人扑过去。
白衣人为这强横的力量所不敌,被狠狠掼到地上,轰成了一个巨大的石坑。
“呵......家族、不是向来以你为荣,这件事族长他们知道么?”聂云喘了口气,抹了把脸,完全不在乎身上的重伤,弹了弹身上不甚溅上的石沙,顿了一下,又慢慢从石坑里站起来。
即使体内的灵力所剩不多,他也没有透露出半分。
闻言,对面杀气腾腾的灰衣男子愣了一下,继而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讥讽得意的笑来。看着面前血流如注,还在勉力挣扎的人,啧啧了两声:
“父亲大人早就知道此事。你以为我是谁,怎么会是你这种生克父母之人所能比拟的?!”
“聂云,我的好堂弟,识相点,把伯父伯母留下的东西交出来!”他倏然闪至白衣人身边,加大了攻击力量,魔气冲天,一边倒地将聂云的灵力逼了回去。
“你做梦。”聂云手上同时掐了个诀,再一次拒绝了他。
法力轰然加强,两者不同的力量在空中骤然碰撞,又炸开,掀起阵阵波动。
两人实力相差巨大,聂云多年前身中无名之毒,灵根蒙蔽,筑基修为难进一步,已经无法发挥出原来实力的十分之一。
聂府天才,自那起,便成了赤华区人人取笑嘲讽的废物。父母两人为寻求其解药远走他乡,却在途中遭遇不测,只有友人传来飞讯告知于族中。
小小年龄的聂云守不住父母故去留下的遗产,尽数被族长一家吞了去。
紧接着又被赶出了聂府。
他那时能力弱小,只能紧握拳头,研习身上所能发出的全部的力量。
饶是如此,硬是在灵力难以吸收的境况下,拼着所有力气将修为堪堪达到了筑基初期。
算是天才中的天才也不为过。
百岁之后,谁都没想到在他找到父母留下的线索后,聂府竟然又派出这位在六年前性情大变的大公子出府追杀他。
但就算如此,聂云也不愿将历尽艰辛得来的术籍交付于他。
那上面有身中之毒的解毒秘法。
即使是死。
此时灵力反噬,术法的冲击力使得聂云身子抖了抖,咬着牙费劲儿咽下胸中翻涌而上的血腥。
法力的波动震得两人发丝凌乱,衣角飞扬,头上渗出清晰的汗珠。
聂兴看着眼前的人,顿觉厌憎。
想到多年前同他如此拼命的那个人,也是这般固执狡猾。
当年徐玥趁他不备,用不知名的招数将他禁锢,即使是现在,他仍旧一想起来,就觉得心有余悸,一身冷汗。
一个两个都是这样。
非要与我作对。
聂兴眼中闪过一道阴毒。
他慢慢抬起已经成势的左手乘着聂云勉力抵抗无法动弹,朝着他缓缓收拢了五指。
“啊——”
聂云只感到一阵灵魂撕裂的痛感飞速传来,像是要抽干他的骨髓血肉,让他控制不住嘶喊出声。
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