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直言孰论亲疏
不一时,果然见嵇元步履匆匆而来。江黛青眉梢眼角的喜色就有些压不住。
“黛青。”嵇元一把抱住江黛青。被她笑话起来:“才几个时辰没见?就这般?”
嵇元看到风苓跟着江黛青,却也没在意。他拉着江黛青的手嘱咐:“外面除了莫如先,金涛、张成云都在,你还是留在内院吧。叫晴月和解霜把内务领起来,你只管休息就好。”
“昌儿怎么样?”江黛青许久不见,很是记挂他。
“今日还算高兴。”嵇元也不无担忧:“这些日子都没怎么见他笑,想是有些心余力绌。”
“从前他虽然也上进,但毕竟是闲散了些。”
正说间,风苓轻轻一咳,嵇元、江黛青同时看向外院。只见一人,匆匆忙忙而来。
“我就知道王叔着急离开,定是为了见婶婶。”却是太子。
江黛青喜动颜色:“昌儿!长了半头!快和我差不多高了!”
太子兴高采烈地抓着江黛青手臂,江黛青就摸摸他的后脑:“好孩子,吃得可好?睡得可好?”
太子似是有些惆怅:“只有婶婶是这样问昌儿的......”
江黛青笑道“没办法,只我是女子啊。他们男人自然是关照不到你的身体。”她认真地对太子说:“无论如何忙碌,一定要吃饱饭、睡好觉。心脑得以营养,才能游刃有余地处置一切。记住没?”
太子点点头。江黛青就说:“看你尚算精神,我也安心了。你踏实做你的事,待宴席散后,我再同你说话。”
太子见江黛青的意思,是要一直等着他,很是高兴:“好!婶婶等着昌儿!”
嵇元也轻轻握了下江黛青的手,便跟太子一同走了。江黛青就带着风苓回了内院。
晏王妃和江黛青这个祾王妃其实是平级,只是有个长幼之序。她也来得甚早,主要是想趁江黛青不在耍耍威风,摆摆架子。
江黛青带着侍女们回到内院的时候,就听到晏王妃在同宜寿郡主说话:“从前你因为惦记着表兄而耽搁了婚事,到现今快二十了还没有定下人家。恐怕是......嫁不出去了吧!”说完还笑出了声。
江黛青在月门外停了下来,面露不悦之色。晏王妃言行轻浮,是不大让人尊重。但是她毕竟是嵇丰的爱妻,她一时拿捏不准这个尺度。
宜寿郡主受了讥笑,她也不是任人摆布的性子,小声反驳道:“好事多磨也是有的,先儿的婚事自有长辈们做主,晏王妃不必挂怀。”
“嘁!这会儿知道婚事该由长辈做主了?又不是你跟在祾王身后的时候了?你既过了年岁,又坏了品行,还盼着能嫁出去呐?别做梦了!”
江黛青实在忍不住了,走了进去。只见宜寿红着眼圈咬着牙似在强自忍耐。内院已经聚集了不少命妇,都是低头无言。见江黛青进来,晏王妃侧目:“你......”
众人这才起身,见礼:“祾王妃金安。”
晏王妃霎时变了脸色,似是想起那日在倚红妆说了些不妥的话。她犹犹豫豫起身,也道声:“祾王妃......金安。”
江黛青缓缓踱步:“晏王妃同安。”她决定一把清算:“看来晏王妃对本王妃意见很大啊!”
晏王妃忙道:“不敢、不敢!”
江黛青微微冷笑:“不敢?本王妃方才恍惚听到有人说,婚事自主是坏了品行,年过二十就嫁不出去......”她瞥向晏王妃:“这是在影射本王妃这种......‘阿猫阿狗’么?”
晏王妃一听,就晓得江黛青在同她算总账,吓得登时趴跪在地上站起不来。她两次开罪江黛青的话,都不是对她说的。或者说,都不是对“祾王妃”说的。谁想怕什么,来什么,偏偏让她捉住了痛脚。
“本王妃可不敢受晏王妃如此大礼。”江黛青绕过晏王妃,在上首右侧入座。风苓、解霜就站在她身边。她递个眼色,晴月会意,带着暖星往迎命妇。
看宜寿郡主还怔怔然呆在中间,江黛青说:“宜寿,入座。”她这才由侍女扶到旁侧坐下,还有些魂不守舍。
太子府的侍女上茶,江黛青轻抿一口,同晏王妃说:“宜寿的婚事你自然管不着。先管好你自己那张嘴吧!”说到后面语气已经很是阴沉了。众命妇都看着她的脸色,不敢则声。
“起开些!别在本王妃跟前碍眼。”江黛青颇不耐烦。风苓心情倒像是很好。
晏王妃颤颤巍巍起身,走向江黛青身边的座位,刚要落座,却听江黛青呵斥道:“下首坐去。”她就又是一个激灵。
江黛青看出晏王妃的意思了。她微微冷笑,知她是真的没什么才干。出席这样的大场合,坐席肯定不是由她随便坐的。江黛青留上首末位,也是因为还有比晏王妃身份更尊贵的宾客未到罢了。
晏王妃还在踟躇,就见晴月、暖星并肩走了回来,站回了江黛青身边。江黛青心知肚明:她们二人回来,自然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