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江南中途遇险
登时缩倒在地疼得浑身打颤。耳听得风芨的箭鸣呼啸又起,林中一声重物落地之声。风艾、风芪即刻入林查看。
嵇元见江黛青受伤吃惊,和她身旁离得最近的风苍一左一右要将她架起。谁知她却似是疼得更厉害了。抬头看到铜軎,嵇元心惊:“意远!”
梅言从车里下来,看到江黛青冷汗涔涔惨白着脸,也吓得脸色发白:“这是怎么了?”
嵇元道:“快看看黛青的伤。”
“她伤到哪里了?”梅言战战兢兢地问道。贼匪退走得差不多了,风行卫也收紧包围圈,聚将拢来。
“只怕是脊柱......”众皆色变。
嵇元当机立断,解开江黛青的衣衫脱下,只叫她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呜咽出声。江黛青的玉背完□□露在众人目下。她抱臂躬身,瑟缩在嵇元怀中,脊柱的曲线甚是分明,最突出的那段,正微微发肿,淤紫中渗着丝丝血红。
“意远!”
梅言的手都在发抖,轻轻按上江黛青伤处,她登时抓住嵇元手臂,嗫齿忍耐,泪水顺着脸颊滴落。分开二指,顺着脊柱摸排,梅言才缓缓放松下来,只觉满头都是冷汗:“还好,没有错位、骨折。伤得应该不重......”
江黛青疼得都有些脱力了,靠在嵇元怀里只是喘息。
金涛这时才迟迟归来,见众人都围成一圈,惊问:“王爷可无碍?”
众人散开些,他才看清嵇元怀中半身裸露的江黛青,吓得掉头就想跑。江黛青却白着脸含泪咬牙叫住了他:“金涛......”语出勉强,却颇为不善:“你下次要再敢单独行动......我就打断你的腿!”
修顺轻功甚好,金涛被他溜了一圈儿,见有人接应,也晓得自己中了调虎离山计。他独行惯了,忘怀了现下主要任务是卫护嵇元而非捉拿通缉犯,惭愧无言。
风艾他们随后也回来了,风芪带着风芨一直羽箭禀道:“林中一弩手尸身,身中破月。”他加重语气:“似是军士。所用弓弩,也是军用制式。”是军用制式,不是军制。嵇元沉吟。
风艾瞥一眼裸背的江黛青,收回目光,没有言语。
知道伤得不重,江黛青也略感安心,疼得也有些麻木了。她这才看向嵇元,半真半假嗔怪道:“你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嵇元甚是自责:“抱歉......”替江黛青拢好衣衫,将她搂在怀中:“我陪你坐车......”
江黛青伤在脊椎,不要说骑马了,头几天,只宜安静卧床。梅言也道:“赶不得路了,得休养几天。这伤怕是要一个月才能痊愈。”
嵇元的事务,肯定耽搁不起一个月。江黛青摇摇头,虚弱道:“不然就还兵分两路吧。”
“不行!”嵇元心有余悸。两次遇刺,都只有江黛青一人受伤,这还是所有风行卫都在的情况。一旦分兵,若是江黛青有个长短,他不敢往下想。
江黛青白着脸,觑着嵇元的表情,无奈叹息:“既然如此,且休息两天再看。能跟着你,我就跟着。”
嵇元不忍心,又不舍得,甚是内疚:“要你为我受累,我......”
“没伤到根本就好。”江黛青虽是缓过来些,却还在微微战抖。她也只淡淡道:“我向来能忍,无妨。君善,大局为重。”
嵇元将江黛青抱起,看她阖眸蹙眉,知她动弹就疼。一瞬间,他觉得从前在乎的那些家国天下,似乎都不及眼前的江黛青微一瞬睫,更牵动他的心绪。
众人重新出发,调整路线,望楚州而来。
江黛青窝在嵇元怀里,梅言也在旁边关切地看着她的情况。得了空闲,江黛青不由想到:“别......先别去楚州都督府。”她说:“选在此处行刺,只怕不是事出无因。这附近,必有他们的据点。都督府,未知虚实,不安全!”
嵇元叫停了车马,唤进风艾、风荇共同计议:“黛青说恐怕贼寇在附近有据点,楚州都督府不见得安全。”
风艾道:“言之有理,但都督府不得不去。”他的意思,即便是都督府确实是贼寇的据点,一洲之长,关系重大,也得收复。
风荇则道:“不急于一时,可缓缓而治。”
“多豢裙下臣......”江黛青忽然冒出一句,叫众人一时都看向她。她问风荇、风艾:“这话你们知道吗?”
风荇嗤道:“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风艾一脸淡定:“不知。”
风荇一愣,就听江黛青断断续续说道:“‘随意纳取裙下臣’这话,我只对皇帝、张成云说过。后来也只意远、时雨、阿荇、阿苓知道。”她问嵇元:“修顺是从何得知的?”
嵇元脸色微变:“张成云?”风荇立刻道:“楚州都督冯安正是张阁老门生。”
“也未必。”江黛青深吸一口气,咽下疼痛,说:“永泰也问过我裙下臣的话,我们得把范围放大到宗亲。”她随即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