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蓝仑(02)
,他打开后备箱,只见身披他军服,嘴塞他手帕的女子,手脚被缚,正努力挣扎着,试图挣脱绑着手脚的绳结,仿佛察觉到箱门打开,抬起头瞪着一双圆鼓鼓的大眼睛看着他,眼神里透着显而易见的疑惑,片刻又露出气愤。
他并未擅作主张,小跑着去禀告司令。
车上的孟蓝仑正闭眼假寐。
突然车速慢了下来,渐渐停止。
车窗被轻轻一扣。
孟蓝仑闻声,半睁眼,摇下车窗,见来人是马副官。
他并未开口,将身子靠在座椅上,抬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马副官忙弯腰靠近车窗,小声道:“司令,阮小姐醒了。”
“醒了就醒了,人不是已经捆住了,别跟我说,你们几个大男人,连她一个女人也看不住。”孟蓝仑淡声道。
马副官面容一肃,“那倒不是,只是阮小姐在后备箱闹腾得厉害,我怕等会儿进城,会被守卫发现端倪。”
孟蓝仑想了一瞬,道:“把她拖过来,跟我一辆车。”
马副官身姿回正,敬礼称是。
转身小跑去后车,刚才在车上说闲话的两名士兵正一左一右守着大开的后备箱,手足无措地看着阮小姐在里面蛄蛹,军服已经快从她的肩膀上滑落,露出里面白色的内衬。
他忙上前,把军服往上扯了一把,俯身将她抱起,看左右两人目瞪口呆地看向他,解释道:“司令让我把阮小姐带过去。”
说完,不再看身旁两人的表情,大步向前。
走到前车,后座的车门已经打开,他矮下身子,将怀中抱着的女子递了进去,并关好了车门。
片刻,车子缓缓启动,继续行驶。
*
阮樱瞪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眼前的男子。
“你是谁?”
孟蓝仑瞥了一眼,她嘴里堵着的破布正被她一点点往出顶,不禁嗤笑,这马副官办事真是瞻前顾后、束手束脚。
他随手将那形同摆设的破布扯了出来。
“你是不是拍花子?”
“拍花子?”饶是孟蓝仑见多识广,也有一瞬间的凝滞。
这话在对方耳朵里,无疑就是肯定的陈述。
孟蓝仑眼看着她小嘴一瘪,嚎啕大哭,像是孩童一般哭闹道:“我不会干活,不做童养媳,我要图图,我要娘。”
“图图,娘~”
哭着哭着还打了个嗝。
孟蓝仑被这变故惊呆了,回过神来的第一直觉就是这女人在骗他,肯定是醒来听到了那几个大嘴巴闲扯皮,发觉自己逃不掉,妄图装傻,让他放松警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还能被她一个丫头片子耍了去?
他放松身姿,靠在座椅背上,闲闲地看着她道:“对啊,我们就是专拍小孩的拍花子。不过啊,我们不把你卖到地主家当童养媳,我们把你卖到窑子里去,白天就去厨房烧火,在院里洗衣,晚上嘛,晚上就给三教九流的汉子们洗臭脚暖被窝。”
阮樱被他的无耻惊呆了,这人是司令?这是无赖吧!
看她哭声一停,眼眶含泪呆呆地看着他,不知怎么竟显得有点可怜,他不适地轻咳一声,想接着补充点更残忍的,就听她带着疑惑的哭腔响起。
“窑子是什么?”
孟蓝仑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就算阮督军再疼再宠,这十八岁的大小姐也不至于连窑子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难道生长环境真这么单纯?他的心口划过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暗痛。
对着这双清澈如许的眼眸,他突然难以开口解释。
“就是,吃不饱穿不暖,不听话就挨打的地方。”
“跟图图家一样吗?”
仿佛是察觉到了对面男人的不解,她开口道:“图图说,他们家就是没有饭吃,要饿着肚子干活,还没有衣服穿,很冷的哦。”
说着嘴巴又是委屈一瘪,“我也好冷啊。”
眼看她又要哭,孟蓝仑忙打断,“图图是谁?”
“图图是樱樱最好的朋友,娘说了,坏孩子才说图图是樱樱的小跟班,樱樱不是坏孩子。”
她的神色带了一丝骄傲自得,像是等待大人夸奖的小孩。
孟蓝仑的眼神中终于闪过一丝探究,他伸手解开了束缚她手脚的绳子,甚至装作不经意地把随身的枪掉在了她的脚边。
她却嘟嘟囔囔只顾着揉自己手脚上的红痕。
“好疼好疼,是不是要断掉了,图图爹就把他的胳膊打掉了。”
刚滴了几颗泪花,小脸一皱,整个人在座椅上,捂着肚子扭来扭去,偷偷抬眼睃他,“叔叔,我想尿尿。”
孟蓝仑甚至没注意到她的称谓,只是暗想,终于憋不住,露出了庐山真面,怕是想假借尿尿,偷跑吧。
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