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语气中略显得意。
“沈殊捷,”我看向他,他低低「嗯」了一声,还在专注于手上的工作,我直白问他,“你想不想进内阁啊,呃,不是你现在在的那个,是我让张迁最近在搞的那个「内内阁」。”
他停下了手中批阅的笔,笔杆子杵在下巴上,做思考状,然后也看向我,答道:“陛下做主就好。”
我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往前一附身趴在案上,贼兮兮地问他:“你知道外面现在有流言说你是我的宠臣吗?”
沈殊捷也向我靠近,忍着笑说:“微臣还真不知,需要微臣去查是哪些人在传这样的谣言吗?”
本来车里就小,我俩挨得挺近,他靠近这一下几乎就脸贴脸了,我那颗不争气的心又疯狂悸动起来。
我不自然地往后缩了缩了,尬笑道:“那倒不必,反正说得也没错,我确实宠你。”
诚然,抛开他是个帅哥的事实,沈殊捷工作能力超一流,某种程度上来说比我还能卷,我很敬重这种人。
“微臣不过萤火之光,幸得陛下怜悯罢了。”
这种奉承的话初来时听着烦,现在也习惯了。
因为熟识,我在他和祝老面前常会不以「朕」自称,但是他俩绝对不会逾矩跟我「你」来「我」去的。
怪不得皇帝都说自己是孤家寡人,确实寂寞。
你跟他们说笑,他们阿谀奉承,你散发负能量,他们跪了一片让你「息怒」,你说你不想活了,堂下若干个大哥大爷就开始一边以头抢地一边哭。
还是那句话,有时候啥也没干就好累……
“不过,”我忽然想到什么,傻乐起来,“还好我不算昏君,不然你就是佞臣了,哈哈哈……”
沈殊捷:“……”
他忽然又接上之前那个话头:“陛下可想好谁认……「内内阁」首辅了吗?”
我想了想,“我现在的想法是让张迁来当这个首辅,他虽然为人圆滑了点凡事总想明哲保身,但是处理事情上还是不含糊的,但是他明确给我说了不想干,想过几年清净日子,想得美,我还想过清净日子呢!”
“既然张太傅不愿,那卢太师呢?”
我摆摆手,“害,那家伙,天天不是这个病就是那个灾的,我看他平时好得很,一上工就这些毛病,惯得!”
随后我俩沉默了一小会,我托着腮看他写字,补充道:“秦焦倒是合适,可是又出去云游了,唉,老跑来跑去什么劲儿,那么大年纪了……”
沈殊捷顿了一下,说:“可能是想趁还能走得动的时候多看看大好河山吧。”
我想也是。
皇家狩场就在城外不远,一天的路程也就到了,只是本人对打猎射箭一窍不通,经历过前几次硬着头皮上阵的传统狩猎季,这一次我怂恿大臣们把自己的老婆孩子带着,搞成大春游,不比打猎有意思?
本来想的是我也可以趁这机会放松放松,没想到因为微言堂的事情,奏折两三天便积压了这么多,现在也没力气玩乐了。
大约戌时,我们终于抵达了皇家狩场,全部人等着本皇帝下马车,他们只能跟在我后面进自己的帐篷。
但是我,脚麻了。
沈殊捷和祝老,一左一右地扶着我下了马车,颤颤巍巍地往皇帐走,后面的大臣们死死地捂住自家小孩的嘴,不让他们笑出声来。
我幽怨地瞥了一眼后面亦步亦趋的人,感受着每一脚都好像踩在柠檬上一样酸胀,心里想:这些小孩,马上六年义务教育就要普及了,我看你们还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