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下午，鹿顺国凭借之前的生存经验去木材铺买了几张废板子，再买来一桶油漆，钉上板子，亲自写上招牌名字。鹿鸣鸣提着一袋热乎大包子回来，看见鹿顺国已经把那新刷的招牌立在铺子门口晾干。

鹿鸣鸣戴着草帽遮阳，歪头认道，“鹿老五金店。哈哈，哎！你是不是少写一个五？”

鹿顺国笑道：“是，想多写一个字儿来着，可板子就不够长了。哎你这样念：鹿老五，五金店。把五多念一遍，不就一个意思嘛。”

鹿鸣鸣抱臂打量着这打扫干净，朝向好，流量又不错的铺子，呢喃，“以后他应该会越来越好吧。”

鹿鸣鸣心血来潮，“我再买点儿啤酒烧鸭，晚上一起吃，等我回来。”

鹿顺国兴致也好，忙说：“行，你快去快回。”

鹿鸣鸣很快转过街角，拿下草帽拄在膝盖上，忍了这么久，实在不能往前走了，在垃圾堆旁边疯狂咳血，咳得弯腰驼背，满脸通红，最后窒息一般，憋得她快速锤胸口，好不容易一口空气钻进喉咙，又咳得她五脏六腑都碎了，最后笑了笑，妈的，咳死我啦。

鹿鸣鸣在垃圾角昏睡了两三个小时，等醒来，天已经黑尽了，忙不迭拿起草帽去买啤酒和烧鸭，提着回五金店去，远远看见鹿顺国垂头丧气坐在铺面阶坎上，身后的五金铺被人砸得乱七八糟，如同被洗劫一般，下午写好的‘鹿老五金店’也被人砸断，歪七竖八丢在地上，还有许多脚印。

“怎么了？”鹿鸣鸣着急忙慌跑回去。

鹿顺国一看见她，“鹿老弟，我就说不行！”

鹿鸣鸣着急道：“什么不行，这谁干的，报警啊，找公安！”

鹿顺国一把拽住鹿鸣鸣，“还有谁，同行呗！后大街的五金店那老板带了七八个人来砸招牌。”

鹿鸣鸣气血翻滚，边咳嗽边怒道：“翻了天，找人，干回去！”

鹿顺国泄气道：“我们没人！不像他们，就没人给我们撑腰！我们这生意是做不下去。”

鹿鸣鸣撸起袖子就要干仗：“不行，这事儿不能这么算了。”

鹿顺国不耐烦道：“我就说不行。你下午假装去买人家东西，套近乎，拿货源联系方式，人家知道了，可不就打上门，你以为你能瞒得住？你也不想想！”

鹿鸣鸣皱眉道：“鹿顺国，你翻脸了？事儿成的时候喜笑颜开，不成了就推诿怪别人，就抱怨？店被砸了，先解决问题，再说了，做生意谁还没碰到过黑白道上的弯弯绕绕，这就哭啦？走，去报警。”

鹿顺国冷哼：“警察不会管的。”

鹿鸣鸣：“治安再差也要立个案，不能这么软！”

鹿顺国甩开鹿鸣鸣的手，冒火道：“你省省吧，这几天跟着你，我倒了多少霉！”

鹿鸣鸣：“……？”

鹿鸣鸣歇了歇，正儿八经道，“鹿顺国，你在气头上，我忍你，但你听我说，你没念什么书，也没良师益友命中贵人帮衬，要这辈子想出人头地，难！学门儿吃饭手艺，平凡过一辈，你后半辈子就没那么苦！”

鹿顺国终于爆发：“我不想普通过！我要赚大钱！我要马上去赚钱，我等不了这么久！”

鹿鸣鸣胸腔被气得一起一伏，“好，我告诉一发财法子！别结婚！你只要不结婚这辈子过得肯定不差！你一个人，爱怎么暴躁怎么暴躁，自己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你老娘，你要怎么孝顺就怎么孝顺！不然你后半辈子比现在还窝囊十倍！”

鹿顺国不服气道：“你要我当单身汉？？打光棍？？”

鹿鸣鸣气得直咳：“我告诉你一个明理，我们这样的人，是娶不到好婆娘的，冤家怨偶闹得一家子鸡飞狗跳，放养你的孩子们十几年，就好？”

鹿顺国偏激道：“难道就因为我穷，我就不配娶老婆？你这是看不起我！”

鹿鸣鸣痛苦摇头：“不止穷，暴躁种子，固执基因。你知道我花了多少时间才改掉这些臭毛病，你呢，孝顺你老娘就是你这辈子的使命。你这辈子能干好这一件事儿就相当了不起！”

鹿鸣鸣叹口气：“你又穷，脾气又差，没本事没贵人，还想孝顺，又想结婚生孩子出人头地，你啥都想要，什么都不想丢，那你这辈子注定过不痛快。别抱怨。”

鹿顺国梗着脖子：“我自己乐意！我受苦，将来我孩子受苦，吃得苦中苦方是人上人！”

鹿鸣鸣一怔愣！

鹿顺国骂上脾气了，指着鹿鸣鸣的鼻子，骂道，“你呢，你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我都去打听了，龙虾老四根本就没你这个弟弟，你到底是谁，说啊！就是你撺掇我，不让我去德山叔家看亲，又让我跟着德山叔学做厨，才让德山叔怪我不会做事；也是你！怂恿我到处去拜什么狗屁师，害得我没在家，我娘腿都摔坏了；还是你！七嘴八舌，对我的这辈子指手画脚，你到底有什么阴谋，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处处针对我！你凭什么看不起我？”

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