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3岁

“伊露涅！！”

母亲的尖叫传遍整个家。伊露涅拨开耳边的银发，露出了烦躁的小脸。

母亲像风一样捏着裙子袭来，伸来的双手力道之大可以捏断她的肋骨。基裘抱起她时，她就已经换上了宁死不屈的脸。月白色的婴儿肥和一双有神的蓝色眼睛，将情绪写了个明明白白。

“为什么又不听课！你的哥哥伊路米可是听听话话地坐在教室了！你需要向你哥哥学习！妈妈要关你去刑讯室！只有乖孩子才不会被惩罚！你不是乖孩子！”

“我就是不想听！这个解刨课没有意思！我喜欢毒药调制课！”

伊露涅.揍敌客奶声奶气地冲撞妈妈后，就毫不意外被绑上了电椅，还吊了一上午。

说不痛是假的。但刑讯可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就像每天睡前总要听故事一样。

“知道错了吗伊露涅！”中午午餐时间，刑讯室广播里传来妈妈的声音。

伊露涅抬起被血染花的小脸，小腿一登，倔强地大声叫道。“我！没！错！”

基裘捏碎了手里的话筒。

“真是不听话…”基裘的牙齿开始摩擦。“我怎么会有你这样不听话的孩子…”

同样三岁的伊路米轻松推开了沉重的刑讯室大门。

基裘的儿子伊路米完完全全继承了她的样貌。乌黑的头发，猫咪一样两角鲜明，黑得没有一点光亮的眼睛，以及，清冷的脸。

“妈妈，爸爸让我带伊露涅去吃饭。”

小小的伊路米看看挂在半空衣服破烂在渗血的妹妹，又看看摄像头，从角落里搬来了凳子。

“我提醒过你啊伊露涅，不听妈妈和我的话就是这个结果啊。”伊路米站上凳子，踮起脚尖给伊露涅脱镣铐。

“不喜欢那个老师嘛。”伊露涅眉尾像坠了什么重物，对哥哥委屈地解释。

“你讨厌这个老师？”伊路米歪头，大大的眼睛眨了眨。

“讨厌嘛。”

镣铐送落，伊露涅平稳落地。

“既然如此……那就杀了他吧。”伊路米平平淡淡。

“那哥哥也要关刑讯室啦！”

“没关系哦。重要的是伊露涅要听话啊。你不听话，妈妈有些头痛呢。”伊路米说。“杀了他你可以听话吗？”

伊露涅把身上破碎的布条撤掉，它们黏在伤口上，多少有些痛。她抬起脑袋做了个鬼脸。

“那要看下一个老师我喜不喜欢！”

“伊露涅，你太任性了。”伊路米拍拍她的脑袋。“不过你是我妹妹呢，这点我还是可以包容你的。”

“那要抱抱。”伊露涅张开双手。

“不行哦妹妹，妈妈说过不听话的孩子不能拥有安慰呢。”

“我哪里不听话了。”

“伊露涅不来上课呢。”

“不听话不听话不听话！你们一个个都这样说！”伊露涅叫起来，气得直跺脚。“如果老师是我喜欢的，我肯定乖乖上课啊！他讲得太繁琐啦！他不是个好老师啦！为什么你们都要说是我的问题呀！他就没问题嘛！”

“唔…也是呢。”伊路米在母亲的同款嗓门下想了想，微微一笑，环抱住妹妹抚摸她的脑袋。“你说得有道理呢伊露涅，你在思考呢，很棒哦。”

“我当然在思考，”伊露涅不悦地嘟囔，用胳膊环住他的腰。“是妈妈不愿意听。”

席巴觉得自己两个孩子的性格都偏科了。

伊路米很听话，情绪极其稳定，不会反抗家里的安排。有不可多得的杀手天赋。

伊露涅稍显任性，认定的事打死也不改。但有时又善于变通，可以被说服，天赋也很优秀。

他们似乎站在了性格的两个发展方向上，若能彼此均衡真是再好不过。所以家里很长一段时间都允许两个孩子待在一起，希望能相互影响。

现在，两个小孩落座在餐桌前。基裘姗姗来迟。

伊露涅坐在自己妈妈的对面，妈妈脸上毫无血色，眼睛上的显示器正直直地对准她。

伊露涅也板着还没擦的小脸瞅她。

“我没错！”伊露涅冲她吐舌头。

基裘撇断了刀叉。

“伊露涅，你又惹妈妈生气了。”伊路米面无表情道。

定期与父亲的谈话又该开始了。

伊露涅听得进父亲的话，至少还不是无药可救。要知道，她脾气出来了被打进重症室也不会屈服。

眼下伊露涅已经忘了身上的疼，正在旁边抢爷爷的刀叉玩儿。爷爷从容躲过孩子稚嫩的偷袭，反手叉了一个孙女盘子里撒了特制药品的炸鸡吃了。

“爷爷！那是我的！”伊露涅抗议。

“那你阻止我试试。”老头笑笑又叉了一个。

“公公！那是给孩子们的抗毒训练！您别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