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那你是哪位亲王姑姑的女儿?”秦桃又问她,她也太过大胆了些,皇家宗族祭祀还能来迟。
“殿下。”手里拿着拂尘的宫侍突兀的插嘴,她远远的走过来,对着秦桢稍稍行礼,悄声道,“圣人请您前去。”
秦桢听后朝着主位看了一眼,祝词已经念完,主位并没有皇帝的身影。
转过身来,秦桃瞪着眼睛看她,许是震惊她竟然是皇帝的女儿,秦桢也没在意她的神情,跟着宫侍的步伐向前。
秦辛看到她人后没说什么,冷眼瞧了她一眼又背过身,她这个女儿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当着皇室宗族的面,公然来迟,真是一点后路不给自己留。
就当朱露以为圣人这次要轻拿轻放后,她听到圣人开口了,“在礼堂跪着,什么时候大臣去朝堂朝拜,你什么时候出来。”
“臣遵旨。”
几乎是秦辛话音刚落,秦桢就躬腰应承,那迫不及待的模样让秦辛气的更狠了。
可手边没有趁手的东西,眼下又有那么多人,秦辛克制着自己不发脾气。
“母皇,三妹也不是故意的。”大皇女瞧了瞧四周,突兀地开口。
“那你陪着她一起跪着吧。”
秦辛淡淡的斜视秦椯,她倒是会做人,该表现的时候会表现,该隐藏的时候会隐藏。
要是真表里如一还就好了。
还不如那个蠢货二女儿,起码连装都不装,心里想了什么全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秦椯吓得面色发白,以为母皇会推让推让,顺口让秦桢起身,可怎么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她们姊妹俩手足情深……”
朱露硬着头皮解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不触圣人的霉头,大殿下腿脚不好,若是真的跪下去,肯定得出什么症状,圣人同后君的关系也才刚刚破冰。
秦辛抬了抬手,打断了朱露的话,朱露的心思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但总归秦辛不想听,冷眼瞧了几次朱露,不由得叹了口气,还是青烟用着顺手些,脑子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曲曲折折。
她秦辛这辈子还没一个小辈活的任性。
秦椯发觉自己不用陪着秦桢跪礼堂,也不由松了口气,抬手就要谢罪。
“行了,都是当娘的人了。”秦辛伸手拖住她,她大女儿身子娇贵,又有父君在后面护着。
除了老三,那个女儿没有爹爹护着?
秦辛那刚软下的心肠,看到秦桢那副什么都不在乎的德行,心里又来了气。
“今日初一,我不愿罚你,等人走后,自己给西天娘娘告罪。”
秦辛声音压的低,听见的也没几个,她时间紧,还得赶着回宫与各地番邦大臣见面。
秦桢不作声,礼数倒是周到的行了礼,又目送着宗族姊妹离去,那叫秦桃的朝着她张望了好几眼。
留在在秦桢身边的是那拿着拂尘的宫侍,她屏息凝神,秦桢在礼堂里走了几步她便跟了几步。
“你叫什么名字?”
秦桢突然觉得她有些眼熟,准备离去时忽然开口问她。
“奴婢石斛。”
听到名字,秦桢只觉得熟悉的很,但也想不起来,默了一会儿从腰间拿出来金叶子,随手递给她。
石斛伸手接过,行礼恭送秦桢离开后,忽然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她将那枚金叶子拿出来看。
泛白的日光打在稀碎的珠串上面,石斛轻轻摇了摇,金叶子照旧发出噼啪的闷响。
她抬起头瞧着秦桢早已远去的背影,低声笑骂道:“臭丫头,收买人心到我头上了。”
*
“她做了什么?”
秦辛终于找出来空闲问她,石斛在秦桢离去后就回皇宫复命,隐去了关键信息,将秦桢的所作所为叙述了一遍。
但圣人问的是寒蝉,秦桢除夕那日辰时就没了身影。
寒蝉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圣人,纠结半晌才道,“去暇山烧纸钱。”
“烧纸钱?”秦辛猛然抬头,“给谁烧?”
“圣人心里有数。”石斛冷冷开口,那孩子早上去给谁烧纸钱她能不知道么?
秦辛装作没听见,转而又问寒蝉,“她子时之前做了什么?”
放秦桢身边那群暗卫,自家宴后便回来了,就这一会儿功夫,她也能钻空子。
“同邓娘子谈话。”
“年轻人谈话一时兴起,忘了时间也正常。”
石斛又开了口,秦辛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冷着脸挥了挥手让寒蝉离去,也不知道再问什么。
寒蝉合上门的那一刻,秦辛的脾气陡然窜上来,她对着石斛骂道,“你不堵朕你心痒是么?”
“奴婢是明谏。”说着,石斛就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好像在表现出自己的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