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十七）

熟稔的话落在向尚耳中，反而刺耳。

向尚没搭腔：“那没事儿的话，我就先走了。”

发现平日牙尖嘴利的向尚居然不回嘴，吴千屿眉头一皱，张口正要说什么。

走廊里小声传来一句：“狐媚子，又在勾引人。”

声音很轻，却如针扎在皮肤上刺痛。

向尚听到这句，冷冷扫了说话的女生一眼。

与此人理论无法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向尚干脆默默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吴千屿骤然出声，声音有点凉。

手腕突然被扯了一下，向尚受惊猛得抽回手：“干嘛？”

吴千屿看了眼空落落的手，拇指使劲揉食指指腹，眉头一皱，却只说了句：

“跟我过来。”

向尚默默跟上。

吴千屿挪着步子悠悠站在三个女生面前，上半身往栏杆上一靠，动作有些随意不羁，微微扬了下巴，语气冰寒：“刚刚那三个字，谁说的？”

吴千屿身量修长，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配上冷峻深邃的眉眼，居高临下、不苟言笑时会给人以一种睥睨众生的压迫感。

走廊一片寂静。

“再问一遍，谁说的。”

站在两侧的女生把视线集中在中间那女生身上。

中间的女生被逼无奈，只好把头埋得像鸵鸟，声音犹如蚊子叫：“是我……”

“为什么骂她？”

“因为，因为她……她明明是被你们班老师以不要和你谈恋爱影响你成绩为理由赶出尖子班的，又回来勾引你。”

吴千屿下颌线倏然收紧，狭长勾人的丹凤眼陡然眯起，眼中的冒出的火苗几乎要将眼前的人吞噬成灰，太阳穴跳了跳，扬声道：“我不想动手，但是以后再有这样的谣言，我见一个收拾一个。道歉！”

话音刚落，吴千屿一脚揣在栏杆旁堆砌的纸箱上，庞然大物轰然倒地，摧枯拉朽扬起一阵尘埃。

四下静悄悄的，只剩吴千屿声音回荡在走廊中，从未有人见过吴千屿这样打动肝火，一时都噤了声。

那女生只是脸憋得通红，眼泪顺着面颊滑下打在地上，走到向尚面前鞠了个躬：“对不起，我不应该以讹传讹……那样说你。”

向尚咬唇不发一言，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那女生见向尚没追究责任，长舒一口气，交任务似的看了一眼吴千屿，准备离开。

“站住——”吴千屿拖长了声音，音色清隽又慵懒。

女生吓得肩膀一耸。

吴千屿双手一抻，闲然把手搭在窗台上挡住女生去路，拖长声音慢腾腾道：“欠我的道歉呢？”

“啊？”女生傻傻抬头，有点搞不清什么状况，为什么要和吴千屿道歉。

“凭什么觉得和她谈恋爱会影响我的成绩，瞧不起谁？”

“……”

这是重点吗……

女生也没想到吴千屿还会介意这个，嘴角一僵。

“对……对不起。”女生小声说了句，头埋得更低。

吴千屿摆摆右手，示意那女生可以走了。

女生紧绷的肩如释重负地松下来，仿佛还心有余悸，腿软踉跄一下，差点摔到地上，最后被另外两个女生扶着走远了。

“所以，你最近就为这事儿躲我？”

吴千屿懒懒地把双手搭在过道扶手上，迎面吹来的风掀起他的额前的碎发，清爽的青草薄荷味在向尚鼻尖弥散开。

觉得承认有点没面子，向尚摸了自己的鼻尖，摇头：“没有，没有躲你。”

“哼。”吴千屿对向尚的话不置可否。

“刚才谢谢你为我出头，下次有机会请你吃饭。”

“向二。”吴千屿再次出声，“以后，遇到不正义的事要学会勇敢发声，如果因为害怕事情变麻烦而放弃抗争，那把刀迟早会落回自己头上。”

“还有，我周四有空，要请我吃饭就周四吧。”

周四吗？

可那天是个很特殊的日子……

唉……也行吧。

她客套一下，他居然还当真了……

“……噢。”向尚慢半拍地点头。

自那以后，谣言不攻自破，也没人对向尚指指点点。

周四晚上，向尚提前来到值班室。

值班室外面有一个小花园，花园的木质长廊里种满了百香果，一到夏季空气里就弥漫着甜丝丝的气味，向尚很喜欢这样温暖香甜的味道。

给吴千屿发了条消息“你什么时候过来，不是说要吃饭”。

消息才发送了三秒，身后传来清冷闲散的一句：“向二，这么心急和我吃饭，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回身看到吴千屿校服松垮搭在身上，拉链半敞着，一手揣在裤兜里，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