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二十二)
毫无还手之力的小猫咪,猫毛瞬间呈白雪状满天飞起。
粥粥许久没有看到这位“失踪”的铲屎官,几乎要忘记眼前疯狂□□它的女子是谁,歪了歪猫头,努力翻找记忆深处的空白,才勉强寻到一丝有关向尚的影像。
五年前,粥粥刚来到向家,得到赐名的当晚,这个女人趁着月黑风高夜把它抱到床上疯狂□□,差点没在第二天早上压死它……
从此向粥粥对这个处于食物链顶端的女人产生严重的心理阴影。
向粥粥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冒死拖着十四斤的肥硕身躯,球一般从向尚魔掌中窜出,躲进向尚身后男人裤腿后。
男人身上有一股干净的青草薄荷味,让向粥粥想起来他最爱的猫薄荷,向粥粥用圆滚滚的身躯蹭了蹭男人的裤腿,留下几根灰色的猫毛。
“喵”一声撒娇还未从喉咙里滑出,就被男人一把拎起来。
四脚悬空的向粥粥仍不住扑棱爪子,男人对着向粥粥笑了一下,把向粥粥放在猫爬架的最顶端,薅了两把毛:“小胖子又圆润了。”
向粥粥听不懂人话,以为吴千屿是在夸它,咧开嘴甜甜地“喵”了一声,舔了舔爪子打算躬身从猫爬架一跃而下,还没行动,就被沉重行李触地的“咚”一声吓得收回爪子。
吴千屿慵懒的视线划过室内,还是熟悉的布局,整体和他家对称,但温馨文艺的风格和走简约后现代路线的吴家有所不同。
窗明几净,茶几上放着几只汝窑白瓷茶杯,茶几边上泡了一壶冒着热气的武夷大红袍。
墙上的字是向尚的书法家爸爸向尚的得意之作,一旁挂着向妈妈王以柔的艺术照,颇有琴瑟和鸣之意。
巨大的落地床前放了一个洁白的陶瓷花瓶,花瓶里插满了应季的绿梅,清香扑鼻,花瓣上仿佛还沾了露水。
屏风背后,露出古筝的一角,金丝楠木的琴首上雕刻着凤凰于飞的花纹。
想来也是神奇,向尚既没有遗传爸爸的一笔好字,也没有遗传妈妈的舞蹈天赋,偏偏在音乐的道路上光芒万丈。
当初如果她没上培大,而是走艺术生的路线,现在应该也从国家顶级的音乐学院毕业了。
吴千屿收回目光,瞥到樱桃小丸子冰箱贴下压了一张大大的纸条:宝宝,饭在电饭锅里温着,记得吃哦~~
用脚指头思考也知道,正在低头逗猫的向尚被向粥粥的美色蒙蔽了眼,没看到这个字条。
向尚的声音夹起:“粥粥呀,你说姐姐中午点什么外卖好呢?是吃东北大水饺呀,还是麻辣香锅呀?”
有些人,饭都喂到眼前了还不懂张嘴。
吴千屿无奈地摇头,修长的食指轻叩一下冰箱,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向尚循声望去,看到了冰箱上的纸条:“哦~原来我是有饭吃的耶。粥粥,姐姐有口粮啦~”
“我先走了。”吴千屿叹口气,大有珍爱生命,远离智障的架势。
“嗯,谢谢你送我回来。”向尚正要脱外套,摸到口袋里的两颗薄荷糖,很小气地挑了其中一颗塞在吴千屿掌心:“给你,就算是车费了。”
触碰掌心的时候,发现吴千屿的体温似乎比她高很多,或许是被向尚冰凉的爪子冻到了,吴千屿白皙的指间颤了一下,莲瓣儿似的指甲盖透出淡粉色,与绿色包装的薄荷糖相得益彰。
目光落在手心那枚淡绿色的薄荷糖,吴千屿抽了抽嘴角:“向小姐的车费给的还挺大方。”
嘴上嫌弃,手指却诚实地把薄荷糖揣进了兜里。
或许是因为薄荷糖在向尚口袋里待久了,包装上带着淡淡的温热,似乎沾了向尚身上特有的一股奶香。
吴千屿轻轻用指腹蹭着薄荷糖,慢悠悠转身。
饿得两耳不闻吴千屿话的向尚吸着拖鞋准备去热饭,听到了吴千屿的阴阳怪气,突然从厨房门口探出头:
“饭好像有多,你要不要留在我家吃饭?”
吴千屿修长如鸦羽般的睫毛颤了颤,嘴角几不可见地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