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8
平时跟她搭戏的戏班子是当地的一个民营剧团,别的倒还是其次,团里那位弦师手艺实在是好,听二叔说他的本事是家传的,他们家往上数三辈儿全是干这个的,吴晴闲来无事也跟着学过一阵子,那位老先生见她好学也是倾囊相授,她在家闲来无事的时候也会自拉自唱过过戏瘾。
周日这天吴晴早早的起来吊嗓子,小满哥围在她身边很有精神的跑来跑去,它现在上了点年纪,很少这样满院子撒欢了。
吃过早饭,团长就带人过来开始准备工作,这出戏用的砌末不多,吴晴也有自己的私人行头,他们其实只负责文武场面和龙套化妆,这对于经验老到的演员们来说并不难。
唱戏对演员的体力其实是个巨大的挑战,她的师父就曾说过,台上唱戏嗓音身段都可以差一点,但首先就要一副好体格,全本戏最短也要一个小时,没有一把好力气是唱不下来的。
二叔挑的这出《天女散花》更是这样,第四场“云路”和第六场“散花”基本就是主演的个人场,载歌载舞很是热闹,一丈七的彩绸不仅要舞的漂亮,嘴里不能错了身上也不能乱了,非常吃功夫。
所以二叔要是不打着奶奶的幌子八成是没有这个耳福的。
悟妙道好一似春梦乍醒,
猛然间又入梦长夜冥冥。
未修真便言悟终成梦境,
到无梦与无醒方见性灵。
天花随处落,五蕴本来空,这是一出带有佛教色彩的戏,《维摩经·观众生品》中云:“时维摩诘室有一天女,见诸大人闻所说说法,便现其身,即以天华散诸菩萨、大弟子上,华至诸菩萨即皆堕落,至大弟子便著不堕。一切弟子神力去华,不能令去。”
二叔挑戏还是按着奶奶的口味挑的,如果按他的口味吴晴猜他八成想点《战金山》或者《佘塘关》。
吴晴的唱腔身段绝美只有家里人欣赏有点可惜,吴奶奶一早就差人去请了几个老街坊,连吴二白来的时候都带着几个年纪颇大的人,看得出来这老几位都是懂行的,想来也是资深戏迷,吴晴还认出其中有一位年轻时颇负盛名的大武生,如今也是戏曲界的泰斗级人物,也不知道二叔从哪认识的这等大佬。
戏唱完了,吴晴收获了一众赞誉,二叔安排专人送几位老先生,奶奶则留几位老街坊吃饭,戏班子走之后台下就剩了吴晴个二叔两个人。
“你准备一下,”吴二白看了看表:“中午我约了人谈事,下午我回来接你跟我一起去北京。”
“哦,”吴晴答应了一声:“去北京到底要干嘛?”
“去见一个人,”吴二白没有再多说,只让她在家等着就上车走了。
不管做什么也比天天窝在铺子里看账强,刚才又唱又跳的,吴晴累的连吃饭的胃口都没了,随手拿了个苹果边啃边回屋了。
奶奶刚才给她拍了不少照片,她给吴邪的邮箱发了一张,在山里他的电脑就是摆设,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看到。
正想着,她的手机忽然响了,她看了看来电,是王盟,毕竟好几月的工资都是她给发的,王盟现在看见她比吴邪都亲切。
“王盟?怎么了?”
“小老板啊,是这样的,”电话那头王盟说道:“老板刚才让我给他卡上转了一笔钱,店里好容易才开两单生意,钱全让他拿走了。”
原来是诉苦来了,吴晴刚要取笑他两句,脸色又沉了下来:“我哥有没有说要钱干什么?”
他们去广西之前吴邪身上是带了现金的,她的东西也在那里没有带回来,钱包也有不少钱,在村子里不管干什么都应该够了,他有什么大用项要从铺子里拿钱?
“老板没有说,不过我听着他心情不怎么好的样子,我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也没说。”
“行了我知道了,先这样吧。”吴晴挂了电话坐起来去把笔记本打开,她认识一位奇人,从他那里学了点小手艺,攻破银行漏洞之类的她做不到,但查一查消费记录还是可以的。
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舞动,过了一会儿吴晴就顿住了,记录显示上次消费的地方竟然是巴乃附近的一家医院。
医院,一定是有人受伤了……
这一瞬间吴晴只觉得浑身发冷,慌里慌张的把手机拿过来,找到吴邪的电话拨了过去,他的电话已经关机很久了,现在看来肯定是出事了。
电话那头已经不是对方已关机,但是没有人接听,打了三遍还是这样,吴晴就坐不住了,东西也来不及收拾,只拿了个随身的小包就偷偷溜出去了,她得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可惜吴二白犯过一次的错从来不会犯第二次,这次吴晴一出门就看到这几天一直跟着她的武周在不远处的树荫下等着。
看到她一副要出门的打扮,武周道:“二爷说你要是提前出来的话就让我带你过去找他。”
“不用了,”吴晴没心情跟他说话:“我现在有事出个门,一会儿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