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在我
两个人站在原地,其中一个脸上有麻子的对着程十出去的方向呸了一声:“给脸不要脸,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另一个人只扔下手里的床布,便回自己床上睡去,脸上长麻子的见状也回去睡了。
徐海悄悄起身,将程十床上的东西愤恨扫到地上,又踩了两脚才解气。怪只怪那个程十小心思忒多,害得他现在孤立无援!
他狠狠瞪两眼门口,迟早要他好看!
至于回来的程十,他只看了一眼被扫在地上的东西,仍旧是原先那副无所谓的态度,随便拍拍铺在船上,就这么将就着躺下去。
此行本就不是为了享福来的,他闭上眼睛,衣袖下的手却紧紧攥着——
迟早要把这群看不起人的东西都踩在脚底下。
迟早——
天刚破晓,程十已经钻进了专门给李卿培熬药的小隔间。
蹲在炉子边上看火的人还有点困倦,强打着精神慢慢扇动手中蒲扇,这火既不能大了,又不能近乎熄灭,说是清闲,实际上一直被这几乎要苦进人喉管里头的药味熏着,实在也叫人苦不堪言。
这会儿门边传来道推门声,那人揉揉眼,问道:“谁啊?”
“船上带着打下手的。”程十忍住几乎要被苦涩药味熏走的念头,自觉关上门。
笑着走过去,状似熟络地蹲到那人旁边,“哎呦,在这船上掌握这药炉子是真辛苦,这么小一个地方——”程十转头打量一番颇有些狭小地小隔间感叹道:“通风也不好。”
那人睡意让程十搅得消去了半数,有些警惕的看着他,皱起眉头:“我之前没怎么见过你?什么打下手的?我怎么没听说过?”
程十也跟着疑惑看向对方,道:“我是被人临时塞上来的,船上哪儿需要就塞我去哪。”
这话道是真的,他也确实是二皇子临时悄悄塞进上船队伍的,巡船的活儿本来是那个什么徐海的,他帮着顶替去做了。
要不然那人也不至于认为他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猖狂到拉来两个蠢货就想让自己任他摆布。
想到这,程十的眼神越发坦率,颇有些倾诉意味接着道:“屋里的人排挤我,这才早早出来,又不敢在甲板上随便晃荡。”
对方看向他的眼神明显带了点可怜的意味,又连忙对着炉子扇了两扇,上下打量程十起来。
这一看,果然就见程十脸上有一片浮肿,像被人打过。程十似乎发现了他打量的目光,下意识地侧了侧身,遮挡自己挨过打的一侧脸。
“我也不知怎么就跟着太子殿下一道上了船,还以为自己走了好运,结果……”
他这样自怨自艾,看炉子那人一下子越发同情起他来,但又觉得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有点志气,随即暂且放下手里的蒲扇拍拍他安慰道:“害,你们都住一个舱,在这船上谁还能真比谁高贵上多少?”
“谢谢大哥,不打紧,还是我自个儿没什么本事。”说着程十手脚麻利捡起边上的蒲扇,慢慢继续打着,道:“我也是个闲不住的,您打了好一会儿也歇歇。”
看炉子的一眼这人老实巴交的样子,心里已经把程十被同屋的人排挤的情景假设了个“明明白白”,叹口气又是摇摇头,也没了早先的戒备。
就这一副傻乎乎的样子,他能有什么坏心思?
反正药也熬的差不多了,那人起身活动一下已经有些麻了的手脚,对着程十和蔼地笑了笑——到底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小兄弟,帮我看会火候,这药已经差不多了,再等半炷香的时辰你便到外边告诉我,我去透透气。”
程十利落应下,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看了眼已经烧去四分之一的香,对着多方露出一个值得信任的笑容,就见那人推门出了这烟熏火燎的小隔间。
他嘴角勾起的弧度跟着落下来,打开药炉闻了闻,随即厌恶地关上药炉盖子。
这么这药闻起来怎么这么苦?喝完这药别说嘴里,就是身上都要沾上不少药味儿。估计若是不换衣裳,这药味能带着一天不消。
真真苦死人。
他耐心忍了忍,掏出怀里带好的迷药,又笑了笑。
——这样就不用担心进不去了。
上次轮到他巡船时,他已经悄悄对岸边接应地打过灯信,估计下边的人已经准备好盯着太子殿下的船。
太子殿下亲自大动干戈去河面上寻人,又亲自抱回来,相比是什么重要人物,怎么也得弄清楚是谁?
眼下上京城不见的人只有一个陈小娘子,虽猜不出为何它会在此,但倘如真是她,便算拿捏住李卿培的一个把柄。
谁都知道那陈家小娘子的身份不一般,只能嫁给未来的官家,用以制衡将军府。
但如今将军府势头正盛,陈小娘子先是在宫里无端失去踪迹,没个几天就在太子殿下的船上,传出去未免难听。
看起来就像是他李卿培担心自己此行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