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山
“卢...卢孝!!”
望着遍布山顶的残骸血腥,牛水一下便跪在了地上。
“我不过是晚来了一步,你怎么就......”五大三粗的人在兄弟身旁怔怔愕愕地跪下来,整个人都涕泪交加。
前段日子,他们才一同送走了胖五,那时牛水听卢孝亲口说:能死在战场上,也是人生至幸。而如今,面对兄弟突如其来的死讯,他只觉得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
赤卫营中许多人都无法接受卢孝的牺牲,纷纷跪坐在地上,行了一道道简短的默哀仪式。
“这里都遭遇了什么?!”
薛漪赶来之时,看到山地上遍布的残骸,还有些甚至穿着都是赤卫营军营中的盔甲,想必这里是经历了一场自相屠杀。
“薛...将军,他人已经跟北郊太子亲卫营跑了......”地上身受重伤的人,缓缓地开口颤抖着声音说道。
这是这片尸地里唯一幸存下来的将士,当时惟有装死,才侥幸逃过一劫。
“你说谁跑了?”
“赤卫营中郎将靳苍。他叛变投敌!带着一些跟从他谋反的兄弟们跑了!敌军本来在人数上就有优势,他竟联合敌贼将刀剑指向了领兵埋伏在此的卢将军......”侧偎在地上的人,喉间一甜,喷出一大汩血。
“先救治伤员。”
几个人找来前线赶来军营中的医师,原先跟随赤卫营的俞老和他徒弟成炎都还跟姬缪所带领的军营所待在一起,目前并不见着踪影。
薛漪面色凝重之间,见那边火光照明处,马蹄人声及近。
偏近于南处的山脉,卢孝他们所埋伏的位置,就是凤陵关关口不远之地。南境山脉延绵重回,敌人要找到真正的凤陵关入关之地,尚且还需要时间。
如今姬缪等人来到这里,薛漪已派军驻扎在此地,见到姬缪,她面色露出愁容。
“怎么了?薛漪。”
来人风尘仆仆地赶来,还带来了婴孩,薛漪没顾得上这些,只是沉重地同她说:“卢将军他......”
“他怎么了?”姬缪觉察出一丝不对。
“他在南处山脉上遇难了......”薛漪说罢便接着一道哀息。
姬缪狠狠皱着眉,心里拎不清滋味,总之,五味杂陈。
“我军抵达之时,这里唯一剩下的残兵说卢将军以一人之力对抗了那些叛军,而后精疲力竭背刺而亡!”
“叛军?”姬缪听到这两个字,眉心狠狠地一蹙。
“中郎将靳苍投靠了敌营。这里难寻,所有关于这里的消息也都是他透露的。”薛漪难掩哀思,“而且他还说服了一些赤卫营自有的兵将们叛变,同他一起杀害了卢将军和顽抗到底的将士们。”
几日之前,还好生生的大活人,就这样遇害了,令姬缪心思沉暗。
战场不似儿戏,有些人的命,说没就没了,谁也无法料知未来会发生什么,也无法去主宰。
她第一次有人命如草芥的想法。
心情无比的沉重,因为就在几个月前,她还请卢孝帮忙替谢昭成婚,而如今人已在黄泉之下。
“听说卢将军是家中独子,他这下去了,想必对卢家人打击不小......”薛漪叹了口气说道。
姬缪眯着眼:“将他运回上泾,厚葬,追封谥号,其他弟兄们也封号犒劳军饷寥慰家属,一个也不能怠慢!”
“是。”
-
南处山脉北面某处窝藏点。
太子三卫军此战扳回一局,苏念儿却急着要到赤卫营里去捉谢昭回来。
“大哥,怎么人还没带回来?虽然你们此番胜了,那谢哥哥人呢?!”她满目焦急,浑身吹灰,在这湿热环境待久浑身起疹子,不方便每日沐浴,就只能这么忍受这脏乱差的环境,一刻也不好过。
再加上她担忧谢昭浑身落下的伤,怕他被那南荒太女虐待。
愁眉展目,一刻也不曾在苏明澈面前停歇过。
“你又不可能嫁给他,关心他作甚?有这功夫,还是好好让你大哥休息一会儿便是。”
他们被困于南处山面北处,本来是要直接去往盐凤城,与北郊铁骑卫交汇。
可无奈,至今也没见着他们人的身影。
“大哥!父皇派来接应的那些铁骑卫精兵到底行不行?!不会就是个摆设!竟然这般无用!到现在了都还未找到我们!他们,不会被那南荒凶残太女给一举歼灭了吧?!”
“少胡说!”
苏明澈脸色一怒,被她一语成谶给气到。
回想起那女人的面庞和身上自带的气势,她身形昳丽,给他的感觉非同小可。那天他见过她以后,确实对她心有余悸。
按苏明澈的预估,北郊铁骑卫他们行军之速刻不容缓,不会耽搁拖延,只怕是走错了路,抑或者最差,真如苏念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