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烧
夜晚寒冷如潮,姬缪在第二天正午之时醒来,周边的阳光铺照,总算是有了些温暖。她醒来第一件事慌忙之中就是查看谢昭的情况。
男人尚且还留存着一丝气息,她手指临于他高挺的鼻翼下方,感知到这一切,方才安心。
只是嘴唇照样发紫,让她觉得情况不容乐观。
洞口之外山路陡峭,但并不是无路可走,但今日不成,得先找些吃食和天然草药,缓和他的伤情。
姬缪踱步迈出山洞,顿觉那只昨夜被她折断的手骨,涌起一丝剧烈的疼痛,怎样都无法忽略。
她不是不耐疼,但如今浑身上下非但提不起力气,还异常酸胀疼痛,她自己的情况都不知好得到哪里去。
沿着山路一直向下,这山林间无人空荡,本着她行路的声音都能被无限放大,但很快就听闻见异响。
几名玄色身影在悬崖下缩成几道缩影,在悬崖下搜寻他们的踪迹。
也对,苏明澈那样的人怎可能轻而易举就放过他们的下落,只怕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都不会善罢甘休。
他们身处的洞穴居于山崖中上层的位置,离地面尚且还有好一些距离,那些精卫很难搜到他们的下落。
好在是苍天开眼,柳暗花明又一村,还是给了他们一处逢生的机遇。
她默了一口气,迅速搜寻好药草,回到洞穴之中。
面容俊秀的男子仍安好不动地在地面上躺着,甚至没有一处草席。洞穴之中很是生冷湿冷,湿气渗入骨髓,每每她踱步进来,都感觉到发寒。
昨夜更是如浑身浇淋过水一般的冷,她在夜间不住地发着抖,时不时看看谢昭是否安好,也时不时将身子覆在他的身体上。两个人待在一块儿终归是能取暖度过夜间最困难的光阴的。
本来她一介武士,是不通医术的,但曾经俞老在军中行医,时常采些草药回来,她过目几次也就都记得了。
这时候正好在山间找到其中几种草药,想必对谢昭的伤势有作用。
姬缪亲自动手,轻轻地将那些草药磨碎成药粉,然后握住谢昭淤紫积毒的手臂伤口之处,给他将草药给抹了上去,不知他感觉不感觉得到疼痛,药粉磨在他伤口之上,并未将他激醒。
中午,姬缪弄了些山间的果子作为吃食裹腹,暂时没有东西能够捕猎。
他们剩下的武器,除了刀就还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发羽箭,这些羽箭只能当作最后保命之用,不得再将其浪费在狩猎之上。
春水潺潺,山鸟虫鸣。
与此同时南下的中原亲王安王正与中原其余势力制衡,目前北郊压境,派二公主与中原王五王和亲,安王本来也要卷入这场和亲利益交合之中,却因他本性不喜形于色,性情冷情,更不会拿婚姻一事涉利,彻底拒掉了这门婚事。
如今中原太子早年身弱病逝,剩余六子夺嫡,储君之位各个暗自有眼目盯着,五王因婚姻得势,近期才办完婚礼,得到北国势力支持,与北郊大军暗通一气。中原王虽面上不允,却也暗中没有作为。
安王萧槿被派发南下,看似表面援军资助五王,他却意会了父王另一层意思。
想以他来探探五王真正的意思,如若他有反叛之心,他便可接手南下彻彻底底的军务,顺便上诫弹劾五王,为自己夺嫡之势铺路。
如若五王并未反叛,他则也可以为辅佐。父王这一出并未出手,却亦可借刀杀人,亦可造成兄弟之间制衡,着实打了一副老奸巨猾的底牌。
萧槿沉思片刻,大军已行至了山林之间:“五哥的兵已到哪了。”男人清冷的语音从口脱出,这里山路徘徊,让他们行军数日也好是难找,这回总算是有些眉目。
“据信鸽传报,已于北部荒村路途上和北郊铁骑卫交合,目前正行军前往盐凤。”
“南境目前战势如何。”萧槿此行,并不代表着他要联手北郊,相反,他素来讨厌北郊蛮横的势力,总是仗势欺压边境,夺取他国故土,这种行为和先朝的蛮奴没有任何区别,那时,先祖也靠打压蛮奴而获得胜利,才确立国界。
“南境目前被北郊大军追逐,一部分军力正往盐凤南部大平原去,据传,还有另一部分主要军力,已驻扎南部平原。而目前,他们的情况并不容乐观,主心骨失踪,苏明澈等人正派人追查。”
“听闻南荒这次由南境太女引战,那人正是他们军中的主心骨,如今人已失踪?”萧槿眯了眯眸子,冷声问道。
“是。”
“派人寻找南境太女,务必要先苏明澈一步找到,不能让人落入他人手里。”
“殿下的意思是...?”属下没想到他鲜有地会关怀南境人的近况,这帮人按理说是他们中原对抗的敌人,而且看他眼神不像是有敌意,马上就料出了什么。
萧槿睨了一眼那迟迟不动之人,那人赶紧照吩咐去做了。
只是临走之时,不觉在心里发问,头脑不知转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