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能乱吃,话不能乱说
刘楠比江寒高不了多少,背起她,两腿都在打战。
背上背了个病怏怏的,身后跟了个哭哭啼啼的,腿肚还颤巍巍的,刘楠一出实验室便收到了无数的关怀与问候。
余京墨跑过来,问她怎么回事。
“没啥事,”江寒摆摆手,“你回去训练吧。”
“有事!”梁爽抹泪儿,“刚才江寒又吐又晕,半天都喊不醒。”
“我真没事,就是有点低血糖……”
“先别交流了,”刘楠气喘吁吁地问他,“医务室在哪边?”
“我带她去吧。”余京墨几乎没有迟疑地说,伸出手想把她接过来。
天气很热,大家穿得都是些薄衣服,江寒那身棉麻的长袖又薄又透,此时被冷汗浸湿,贴在身上。
虽说事出紧急,但没经过江寒同意之前,刘楠还是想在自己能力范围内,让她和余京墨保持应有的分寸。
刘楠不着痕迹地拒绝道:“啊,行,确实也是你比较了解,没事,你在前面带路吧。”
余京墨抿了抿嘴,加重语气:“我来吧。”
他俩相争,争夺的对象这会儿缓过神来,甚至还妄图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
江寒戳戳刘楠:“没看出来,我居然这么抢手啊?”
此话一出,真是让人想把她撂地上。
余京墨剥了个巧克力,塞到她嘴里,冷道:“你闭嘴。”
刘楠一个寒颤。
他从这简单的三个字里感受到了无声的愠怒,也不是指向他,而是针对现场所有人,包括自己背上的江寒。
见风使舵的刘楠主动交出革命战友:“那您来吧。”
几个人护着江寒转移到余京墨的背上,他攥拳到江寒腿下,又把她往上抬了抬。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刘楠两手空空地在后面追,还和负重前行的余京墨差了一大截距离。
“算了算了,余队您快去吧!”刘楠在后面喊,“我去看看食堂这会儿还有饭没!”
也不知听到了他的呼喊没,余队的脚步似乎平稳了些。
因为江寒又在他背上叽叽歪歪地说些不着调的话。
她满身虚汗,皱着张惨白的脸,笑道:“我就是低血糖,又不是要死了,搞这么大阵仗。”
余京墨浑身上下,没一个毛孔想听她说话。
江寒是死是活,跟他有什么关系?他犯得着这样上赶着贴江寒?
他很生气,生气到自己都有些惊讶。
“傻了?”余京墨语气淡淡地,“傻了不吃饭,不知饥饱?”
江寒伸出手,比了个小拇指:“是有那么一点点。”
有些话,平时说是活跃气氛,这个时候说那就是不知好歹,火上浇油。
余京墨的脸更冷了,从江寒的角度看,简直像冰上结了霜。
他说:“工作让你卖命也不是这样的,你这种牺牲毫无意义。怎么,实验室离了你就不工作了吗?你逞什么英雄?!”
嘿,你别说,离了江寒,二组进度肯定受影响。
但这话当然不能现在说,除非她想在这大太阳下自己爬去医务室。
炎炎烈日下,江寒终于闭上了自己那张破嘴。
两人沉默着到了医务室,等挂上葡萄糖,余京墨又塞了块糖到她嘴里。
桃子味儿的,甜得腻人。
医生问她:“怎么了?”
“痛经加低血糖,吐了两回,刚刚晕过去了。”
“吃药了没?”
“吃了布洛芬和吗丁啉。”
医生停了笔:“为什么吃吗丁啉?”
“胃不舒服。”
“吃布洛芬之前没吃饭吗?”
“吃了几块饼干。”
听完她这几句话,余京墨觉得她该治的是脑子。
“药能这样乱吃?!”余京墨低声骂她,“布洛芬伤胃又伤肾,你要不要身体了?!”
江寒极其乖巧地低头受教。
她这人优点不多,就是识时务,自己不占理的时候从不辩驳。
医生打量他:“你是她男朋友?”
“……不是。”
“不是的话出去等。”
江寒目送余京墨被赶出诊室,胸腔里的郁结之气还没呼出口,便迎来了医生长达五分钟的训斥。
“经血量怎么样?”
“正常。”
“经常痛经吗?”
“有时候会,但这么严重还是第一次。”
“平时生理期的时候也是这样乱吃药?”
江寒蔫了吧唧地:“有时候是。”
军医皱眉道:“你学历这么高,连不能乱吃药的常识都没有吗?!”
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