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秦昭见赵侯怒火中烧却又不得不顾及着莫青安，悄悄派人去禀告莫将军，可莫修竹早朝之后被皇上留下，直到晌午时才回到府中，得知事情后又匆匆赶到朱梦阁。

整条烟花巷异常安静，十几间青楼里仿佛都没有人，一丝声音都听不到，只有莫修竹一行人的马蹄声回响在街巷中。

“青安，你在胡闹什么！怎可在长辈面前如此无礼！”莫修竹上来先训斥了儿子。

“将军来得正好，我如今人微言轻，说话也不管用了，劳烦将军管管公子。”赵侯赌气道。

“你这说的什么话，青安要是有冒犯的地方，你替我教训他就是了。”

“大将军说笑了，我有什么资格教训您的公子。”

莫修竹走到赵宁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几年的兄弟了跟我置什么气，上回的剑南春我着人好不容易又寻了些，改日叫青安给你送过去，让他给你磕头赔罪。”

赵宁的脸色好了些，“别说改日了，今日的事怎么处置？”

“青安你还不退下！”

“爹，红灵姑娘曾经救过我两次，上次中箭落水便是她救的我，昨夜我还不小心误伤了她，知恩不报非君子，今日谁也别想把她带走。”

莫修竹的手轻微地抖了一下，“京兆尹不过是带她审问一番，又不是此刻便要给她定罪，你这样肆意妄为把律法置于何地？”

“京兆尹的牢狱是个什么地方谁不知道，进去便要脱层皮，红灵一个姑娘家如何受得住，到时候又是屈打成招，聂大人说是不是？”莫青安丝毫不退让。

聂学真本来以为已经没自己的事，有这两位在这儿他们私下解决便是了，没成想又牵扯到自己，他急忙躬身到，“下官身为京城父母官一向奉公守法秉公处置，绝不敢滥用私刑屈打成招，请莫公子慎言。”

赵宁听得都烦了，他在这儿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臭小子你到底想怎么样！”

莫青安看向父亲让他说句话，莫修竹自然也看懂了儿子的意思，对赵宁道，“好歹是救了青安的人，让我带回去好好诊治一番，兄弟放心我肯定不会让她逃走，等正仕的伤好些再让他们当面对质，这事闹成这样别叫百姓们说你我仗势欺人才是。”

赵宁忿忿地离开了，聂学真也赶紧告退，莫修竹上前收了莫青安手中的剑，“为了个女人闹成这样，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莫青安跪了下来，“儿子不孝让爹为难了。”

“是该给你找些正经事做了，先回去再说。”

莫修竹被留在宫中只因傅谦给他交待了一件秘密差事，让他私下去寻找巫咸族的人，一来傅谦相信他的忠诚，二来若他真的对出阳王有敌意，也给他找些事做分分心。

莫修竹却是吃惊不小，传闻中巫咸族虽是捉妖一族，但在人们心中他们和妖族都是诡异凶残之类，传言中巫咸族还会些续命的邪法，莫修竹以为傅谦可能大限将至连这种无稽之谈都相信了。

傅谦自然不会告诉他真实原因，只说让他尽快将巫咸族的人找到就是，听了莒神医的话，傅谦已经把巫咸族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无论真假他都要试一试，男人的尊严何其重要。

莫青安把红灵安顿好去了书房找父亲，听他说了寻找巫咸族的事，他有些不可理解，“中原虽然一直有妖族的传闻，可谁也没见过，若传闻是假自然也没有这些超出常理的东西，可若传闻是真，几百年前巫咸族的人就都死在渊国妖后的手里了，这让我们该从何寻找？”

莫修竹也很苦恼，不过他苦恼的却是皇上的身体，“我瞧皇上的样子并非心血来潮，皇上今年旧疾缠身屡屡不适，我担心…”

“皇上是真命天子有上天护佑，爹您不必这么忧心，我想办法去打听就是了，先从落烟谷附近几十里的村子开始，找那些年长的老人问问，只要世上真的有巫咸族，一定会有人知道。”

“还有，出阳王和鸢儿的婚期已经定在了九月初六，府里也要忙起来了，其他无关紧要的事你就不要再管了。”莫修竹意指红灵。

“爹，她不是无关紧要。”莫青安语气平淡地反驳。

“你也想为了一个青楼女子让我动家法吗？”

“我为着她救了我才护着她，我又不是赵正仕要把她娶进门，爹从小教我知恩图报，这件事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若只是为了报恩我不拦着你，若你还有其他念想趁早给我断了，你知道为父决不允许一个青楼女子玷污了将军府的门楣。”

“儿子知道。”莫青安本想反驳又觉得没有必要，终归他也没有父亲以为的念想。

莫青安走后莫修竹关上书房的门，在靠墙的书柜前扭动了一个香炉，书柜慢慢地向两边移开，露出一个黑洞洞的通道，他也没有点灯，很熟悉地走了进去。

通道的尽头是一间开阔的屋子，说话都有回声，只是也没有一点光亮，黑暗中站着两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