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嘲弄

入城大道上恢复了宁静。

杀烬转身：“走吧，去城里给你买点东西。”

他带着拾弦进城，望月门灵修见他来了，远远闪到一边，上头说了，若遇上杀烬立即上报，把他盯着就好，切莫擅自行动，也不要打扰对方——在城里打起来，死的是我们的人，毁的是我们的城，不划算。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拾弦在路边买了几个灵果，一边往嘴里塞，一边问杀烬。她的目光不时乱瞟，附近有眼线盯着他俩，拾弦觉得不自在。

杀烬垂着手，道：“乌水城是来往客商的必经之路，城中商人刘宜年富甲一方，家里有不少宝物。”

拾弦明了：“你看上了他家什么东西？”

“他上个月在三交镇的拍卖会上拍下了一把剑。”

三交镇就是上次杀烬带着拾弦去卖兽丹的地方，人神魔皆可在此做交易，每月举行一次拍卖会，据说每次都有不少好物。拾弦好奇：“什么剑？”

杀烬神秘一笑：“一把非常适合你的剑。”

准备送武器给我？能被杀烬大神看上的剑……嘿嘿，拾弦眉开眼笑，抱住杀烬的胳膊，一脸谄媚：“杀烬大神最好了。”

拾弦满心期待，雄赳赳气昂昂地跟着杀烬前往刘宜年的府宅。

刘宜年富比王侯，家宅主殿用黄金建成，白玉铺就十里长阶，家大业大，自然养着不少高阶灵修，望月门也庇护着刘家，宅子所在的灵山堆砌无数灵物打造结界，堪称铜墙铁壁。

杀烬带着拾弦来到对方家门前，他尚未出手，结界倏然退去。一个矮胖的中年人从高高的台阶上跑下来，气喘吁吁，脸上堆着小心的笑：“杀烬大神光临寒舍，刘府蓬荜生辉。”

来人正是刘家家主刘宜年，手下报杀烬来到，家里的灵修全都跑了，刘宜年只能硬着头皮上，连滚带爬地出山门，他修过灵道，此时却双腿发软，哆哆嗦嗦迎接杀烬。

杀烬负手，目光越过他的头顶：“我要一样东西。”

刘宜年强装镇定：“杀烬大神尽管开口，刘某一定双手奉上。”

杀烬：“上个月你拍来的那把紫玉六悬剑。”

刘宜年等了一会儿，没听到他说别的，犹豫着问：“就这？”

杀烬点头。

刘宜年怀疑自己听错了，堂堂杀神，只要一把剑？

拾弦喝道：“还不快去把剑拿来，非要我们动手不成？”

刘宜年差点跪了：“马上。”

他立即嘱咐儿子去取剑，不消片刻，儿子带着剑盒归来，刘宜年颤巍巍地把盒子打开，递到杀烬面前。

杀烬瞄了一眼，拾弦直接将剑抓起来，拔剑出鞘，用眼神询问杀烬：是这个吗？

杀烬点头，他不白拿人东西，丢下一个钱袋，腾风而去。拾弦随即跟上。

一神一魔的身影消失很久，刘宜年才颤颤巍巍直起身子，真走了？刘宜年擦一把额上冷汗，大老远跑一趟就为这东西？又不是什么稀世神器。你要就早说嘛，吓死人了。

在乌水城找了处亮堂的地方，借着灯笼的光，拾弦兴致勃勃拿着剑细细端详，紫玉六悬剑，一听就不是凡品。瞧这剑鞘做得多漂亮，雕工精湛，宝石生辉；再瞧瞧这把剑，呃……它灵气薄弱，看起来平平无奇。

“这剑有什么特别？”拾弦看不出来。

杀烬从她手中拿过剑：“它只能杀凡人。”

“灵修？”

“不，是没修过灵道的凡人。对于有修为的人神魔，它杀不死。”

听起来比起她那把拾杀剑差远了。拾弦不懂：“那要它有何用？”

“它带麻痹效果。”杀烬手腕一翻，手中剑直刺拾弦胸膛，剑身因有神力加持，它直直刺穿血肉，杀烬手上用力，长剑贯穿拾弦的胸膛。

这个变故来得太快，拾弦胸口阵阵发痛，一脸震惊地盯着杀烬。

杀烬面无表情，一字一顿：“这就是你看到的命运。”

拾弦浑身发麻，手脚仿佛不是自己的。随着杀烬抽出剑，拾弦的身体缓缓倒下。

她手脚僵硬，意图挣扎，但四肢只是颤动了几下，更像是濒死的抽搐。

草！拾弦想骂人。

“你甘心了吗？”杀烬握着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们这些预言师，总以为自己看懂了命运，但命运的诡谲，岂能被一眼看穿？”

你总以为我会杀你，如你所愿，今日我终于下了手。

拾弦胸口有一道贯穿伤，但因为剑自带的麻痹效果，血流得很少，也不算太痛。剑被拔出之后，虽然拾弦手脚不能动，但体内魔气快速封住伤口。

这把剑除了麻痹之外，不带其他附加伤害，它杀不死百年魔修，甚至无法造成重创。但拾弦气得磨牙，杀烬，我要杀了你！

麻痹的效果渐渐退却，拾弦的手能动了，捶地大哭：“你为什么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