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班
宜荌依旧是她惯有的微笑:“那你们就先回去吧,我也还有好多事好忙。暂且不送了,望夙月姑娘海涵。”
“哪里的事,我在府里住了这么久,承蒙宜荌姑娘照顾着,过的甚是舒心。”若自己还敢嫌弃,那么夙月自己都要唾弃自己了。
两人再度寒暄了几句。夙月便拉着语素离开了。
走远了,语素才开口道。“你的香炉呢?”
夙月一听,大呼一声。“哎呀,我刚刚找你找得急。把香炉落在宜荌那了。我可喜欢那个香炉了。”
语素一听,倒想松了口气般。“没关系,那样的炉子晴兰有的是,以后有机会,我再去给你寻来便是。况且那东西对你也没什么作用。你别忘了你头上还系着觅蛊,这东西跟那熏香相克。现在兴许还有些安睡的效果,时间久了,也就越发无用了。不然,你就不会那么早醒来了。”
“你说什么?最后一句我没听清。”语素的声音越来越小,以至于最后一句夙月已经完全听不清了。
“没什么,我在自言自语。”像是想起了什么,语素又补充道:“以后别人送的东西,你还是不要收了。尤其是宜荌姑娘送的。”
“为什么?我倒觉得你是不是对她有什么误会了?我觉得她人挺好的呀。”
语素尴尬一笑。“就是太好了,你在这白吃白住,人家还对你笑脸相对。所以你要懂得感激啊,别老要人家的东西。另外,离那南宫公子也远些,不然外人看了,还以为你要当人家的小妾。”
夙月一听,觉得语素说得颇有几分道理,便想着日后不收便是了。
至于那楚大哥,自己只是单纯地把他当成大哥,压根没往男女之事那方面想,倒不好让人误会了。夙月也是要面子的人,可不愿让人在背后说三道四。
语素见自己让夙月心情郁闷了,心里也过意不去,便想了个法子让夙月开心:“我听说府里今日来了贵客,许多下人都往大厅跑,我们要不要过去凑个热闹?”
“真的?”有这等好事,夙月自然是开心了。
“我几时骗过你?”语素挑眉。
“那我们赶紧去吧。”夙月早已迫不及待。
语素知道夙月心急,便也不再拖延,带着她去了大厅。自己也确实有些好奇,听说此人来头不小,连南宫家都敬畏三分,若能把他拉拢过来,自然是事半功倍了。
果然是大人物,光南宫家大大小小有脸面的人都出来了不说,连南宫楚都亲自出来迎客。况且南宫府的下人因了主子身份显贵,清高孤傲的也不在少数,倒没见他们对谁如此上心过,可见一斑。
奇怪的是,如此重要的场合,宜荌竟然不在。
夙月倒没多想,等宜荌做了南宫夫人,与南宫楚同行迎客都是迟早的事。
门外边被人群团团围住,夙月和语素倒是费了不少的劲才找了个角落勉强站定。夙月踮起脚尖,往人群里张望。这一望,险些没惊讶地摔在地上。
她竟看到那个面具!
玄夜,玄夜……这些日子夙月倒不是没有想起过他,但她只当是春梦一场,只有极为偶尔的时候才会在心里荡起些许涟漪。
只因她心知不可能。
茫茫人海,能否再见尚且不论。自己既不是富家千金,又未有倾国倾城的美貌。若说她心里有什么期许,那简直是痴人做梦,荒诞无稽。
夙月暗嘲了自己一番,竟没了看下去的兴致。恐怕那玄夜,早已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吧。
夙月转头望向身旁的语素,她倒是显得很有兴趣,不住地往人群里头张望着。也对,即使戴着面具,也能看出那是个英俊潇洒的男子。况且举止优雅,气度不凡,与南宫楚着实不分上下,倒是招女孩子喜欢的主儿,也难怪语素看的如此起劲。夙月也不愿扫语素的兴,自个儿识趣地悄悄走开了。
夙月百无聊赖地踢着石子,什么心情也没有了。
堂上戴着面具的那个男子,不停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那人的面具,自己恐怕这辈子都忘不掉了吧。夙月又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瞧自己如今的形容,虽说南宫家对自己不薄,给穿的都是上好的布料,极佳的款式,但自己成日清汤挂面,不施脂粉,恐怕难入玄夜的眼吧。
夙月这么想着,不免有些自卑。
不料一个踉跄,便往地上栽去。
夙月到底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碰不上救美的英雄,活生生地跟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夙月吃疼地捂着自己的鼻子,眼泪不住地哗哗往下流。摊开手一看,竟流了不少鲜血,却也只好哭笑不得地站了起来。
她原本不想哭,只是实在撞得不是地方,便忍不住了。幸好这会儿四下无人,倒没人能取笑她的惨状。
“哈哈哈……”
夙月正捉摸着声音从何处传来,却只见空中飞身下来一个黑色的身影,与湛蓝的天空形成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