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惮

工配合，林婕妤擦了擦眼泪，也跟着附和，“就是，从前便是贵妃一人独得恩宠，陛下日日只去冰泉宫......”

沈蕴眉头微凝，终于开口问：“谁告诉你陛下日日只去冰泉宫？”

林婕妤被这突然的发问截住了剩下的话，她眨了眨眼，似想去看谁，但又硬生生顿住，“宫里人人得知啊，莫说妾，便是宫女太监们也四处传，这些年陛下从未进过别的宫里，只去贵妃处。”

沈家眼见将要坍塌之时，沈持盈又骤然怀孕，沈蕴明白前朝后宫这段时日是不会安宁的，可如今骤然冒出这种传言？

李弘泽这些年虽偏宠沈持盈，但他并不是一个重□□之人，相反，他时常忙于朝政，一年进后宫的次数极少，且无论如何，沈蕴清楚，这里面至少有一半是在长春宫。

她们却说日日进冰泉宫。

沈蕴视线看向一直未说话的湘灵，“湘昭仪可听过这些传言？”

湘灵儿一直低垂的视线终于抬起，偏头看向沈蕴，眼眸清澈明亮，轻声回话：“妾听翩若姐姐宫里人说过。”

刘昭容？

“他们说陛下是为了顺从贵妃娘娘的心意，所以从不入别的宫门，其中凌芙殿更甚，只因翩若姐姐自幼与陛下一同长大，贵妃对此很是介怀，甚至时常为难与责罚刘昭容。”

这些说辞沈蕴倒也不是第一次听说，“长春宫呢？”

湘灵轻抿了下唇，似是不解她为何问这个问题，陛下有没有来过长春宫，沈蕴自己不是更清楚么？

她似乎斟酌了下用词，才道：“说是极少，只有几次。”

“但传言不可尽信，”湘灵又道：“我曾听阿娘过，陛下姿仪无双，政教修明，宽厚待人，为天下所仰望，是一个好归宿。”

她轻抿了个笑意，灵秀的眼眸映着亮光，“妾相信阿娘说的话，陛下不是那等偏私之人。”

看着她明亮的笑容，沈蕴心口忽地一窒。

片刻后，她才轻吸了口气，平淡道：“宫中人多口杂，易起是非，各位妹妹需得有自己的判断。你们既已入宫这么久，应当清楚，本宫并未执掌凤印，这宫中的事便是不能插手的，你们需得自己多留意，莫被有心之人利用。”

言尽于此，沈蕴不欲多言，让人传墨娘进来，“劳烦墨娘送几位娘娘回宫去吧，带同备下的年礼一起，再顺道去临华殿问问陛下今晚是否要在宫中设宴，与众嫔妃同庆年节。”

墨娘并不知其中发生了什么事，但沈蕴突然派她做这个，语气里是罕有的不容推脱之意，只得赶紧应下，“是，奴婢立马去办。”

李弘泽的事自然要由他最信任的人去料理，她们所谋的，沈蕴给不起，更不欲成为别人对付沈家的棋子。

眼见墨娘引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了长春宫，沈蕴转身吩咐柳伊，“去把寝殿藩屏衣柜后最里面那个箱子打开，将波斯锦和玉佛像拿出来，再取些首饰。”

“可那几个箱子不都是陛下赠予您的么？”

“正是他送的东西，才不会生出别的事。”

柳伊很快反应过来，“娘娘是想去冰泉宫？”

沈蕴点了点头，“还有宁妃的永秋殿。”

柳伊闻言不再多问，立马去办，麻利备好东西以后，她又去门口将剩下几个宫人支走，“娘娘午睡会儿，你们都各自忙去吧，别在院子里做事扰她。”

宫人都退去后，沈蕴这才出来，两人很快便出了长春宫。

正逢年节，沈持盈又怀孕，如此喜庆时刻，冰泉宫却没有想象中的热闹，反倒十分冷清。

柳伊敲了好几下门，才有宫女来应，柳伊不动声色巡视了眼，问：“咿，怎的就你一人，你们宫里人呢？”

这宫女抬头便看见了柳伊身后的那抹清冷绝色，一身浅色宫装，身形高挑瘦削，白狐披风遮盖了她大半张面容，只留下半截秀挺的鼻梁和下巴，灰白的天光下，虽看不清楚模样，但那细腻如玉的肌肤极为吸人视线。

宫女怔愣了一瞬，随即立马跪地行礼，“奴婢拜见皇后娘娘。”

沈蕴微微抬头扫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宫殿，心底怪异的感觉闪过，面上不动声色，“起来吧，宫里别的人呢？”

那宫女再不敢抬头直视，恭敬起身回话，“陛下方才来了，在寝殿陪着贵妃，珊娘交代不了不能打扰，便只叫我在这里看门，其余人都各自回房了。”

珊娘是冰泉宫的掌事宫女，资历与墨娘差得不多，沈蕴闻言微颔首，又问：“贵妃可醒了？”

“这......”那宫女只摇了摇头，“奴婢未再在近前伺候，也不知道。”

“既如此，本宫进去瞧瞧贵妃。”

小宫女闻言神色瞬间显得十分为难，莫说她，便是整个冰泉宫也未曾想过平日会有人主动来她们宫中，且还是皇后，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见沈蕴已经要往里去，小宫女吓得赶紧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