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浮云终蔽日,严冬过尽绽春蕾(中)
方多病押着葛潘在下山路时,面前一黑衣男子挡道,云路当即拔剑,她认出来了,这竟然是笛飞声?他在此做什么?莫非,是冲着李莲花而来?
“诶,云儿,自己人。”李莲花淡笑,他拂开云路的剑身,跟他们介绍道这就是刚刚那位铁头奴,方多病吐槽难怪一副冷巴巴的样子,云路却不知道,李莲花何时跟笛飞声关系这么好,笛飞声冷言四字废话真多,转身走在前头。
云路笑着看方多病追着李莲花大声问晚上吃什么,正想加快步伐,只觉心口闷痛,时隔七年,她再次催动了体内的抑毒之力,再加上原有的内力受损,如松动的防线,身体里头的毒物虫蛊怕是要按捺不住,蠢蠢欲动了。
看来,解掉当日泠山之毒是当前重中之重,否则,她的内力心血全耗费在此毒之上,留给她的,便只剩断香零玉了。
莲花楼中,李莲花正在掌勺做饭,烟气缭绕,呛的葛潘原本还是昏昏欲睡,此刻止不住的咳嗽,莲花楼外,云路站在台阶上帮李莲花浇菜,方多病与笛飞声面对面站立,用方多病的话说,他此刻要给阿飞这小子立规矩。
看着看着,却发现笛飞声不敌方多病拳脚,莫非......她心中有个猜想,暗笑道,李莲花啊李莲花,让金鸳盟盟主迫不得已,还真有你的。
李莲花拿着锅盖走到云路身边:“他俩人呢?”,云路抬着下巴指向不远处拌嘴的二人,李莲花叹着气走上前劝架。
云路与笛飞声坐在桌前等着菜上桌,她并没有给眼前人好脸色看,轻易可见的敌意,反倒是让笛飞声不明所以。
他默不作声的看着云路,女子此刻摘了面纱,只见鼻尖有一颗痣,他想起当年四顾门的玉院主,虽未打过照面,但也曾在后世描绘那却尘之宴的画像上见过这颗痣。
蹙着眉出声:“你是玉无香?李莲花,你耍我?”
云路面色不改,李莲花走出门的脚步微滞,方多病端着红烧肉走上前,“阿飞,你乱说什么?你脑子不好,眼神未必也不好?这是云儿,不是四顾门的玉无香。”
“玉无香自十年前消失在金鸳盟后不见了踪影,云儿怎可能是玉无香。”云路注意到方多病用的词语是消失,而非身死,她这才有了些反应,连忙认同道:“对啊,我怎么可能是玉无香呢,阿飞想必是认错了人。”
笛飞声心想,李莲花的确没有玩弄他的必要,玉无香若还活着,李莲花何必苦寻十年两人的遗骨,他随即保持沉默,自然没有再看云路了。
方多病见此,故作陶醉之色:“哇,好香啊,诶自大狂,你要不要试一下李莲花的新菜。”
“你要是敢一口气把它吃完喽,我敬你是条汉子。”
“今天之内你动手,我绝对不还手。”
“好啊。”阿飞轻蔑的笑了笑,拿起筷子,就往嘴巴里不停的塞。
云路与方多病目瞪口呆,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又紧盯着笛飞声,李莲花走进来时,桌上已然摆了个空碗,他无语的看着三人:“不是...你们,把菜都吃完了啊?”
他不可置信的求证,笛飞声似笑非笑的抹了抹嘴角,李莲花被气的叹口气,提高音量道:“这可是三天的菜量啊!”
云路看着三人相互指责,她笑出了声,起身从随行的包袱里摸出些碎银子,“我去街上买些。”刚走出去没几步,就听见里头方多病与笛飞声又互殴起来,她脚步未停,但步伐轻快了些,暴露了女子的心情。
没过一会儿,云路提着二坛酒,几碟小菜,一只斩鸡走回了莲花楼中,笛飞声不见了踪影,她扬了扬带回来的东西,在莲花楼旁摆了个临时的木桌。
方多病是真饿了,狼吞虎咽的撕咬着鸡腿,他口齿不清道:“这才是人间美味啊!”,李莲花光顾着喝酒,云路吃了几口小菜后也陪他同饮。
“诶,云儿,你跟我讲讲寻路门呗?这江湖中寻路门事迹少之又少,我实在是好奇。”方多病将口中的鸡肉咽下,目光灼灼的盯着云路。
月明星稀,夜阑人静,倒真是个说故事的好时机。
她抿唇笑着,明眸上飘,似在回忆:“寻路门中,共有五位院主,他们被称为——飘如陌上尘。”
“就像四顾门的佛彼白石那样?”方多病被提起了兴趣,忙追问道。
“正是。”云路点头,她又饮了口酒,手指关节处,在桌面上慢慢叩响:“这飘呢,便是以千变玉面为绝技的飘函茯,此人行踪诡谲,可轻易改变容貌,几乎无人见过,即便是见了,也认不出她。”
“那如呢?”少年此时也顾不上喝酒吃肉,一瞬不瞬的盯着云路。
“如幻如泡世,多愁多病身,这如啊,本名凃如,她虽偕生之疾,却是寻路门中最善于心计筹谋的,常年卧榻不起,被门主安排在僻乡调养。”
“陌呢......就是我。”她话锋一转,调笑着耸肩,自然地冒领了陌遇的身份,“我本名叫陌遇......不过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