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
听到这话,笛飞声心中的愤怒如同岩浆般翻涌。他一直以为十年前他险赢李相夷半招所以才是天下第一,如果是靠李相夷中毒得来的,那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胜之不武,他从来不屑于用这种卑鄙手段取胜,更不会对李相夷用这种手段。
“我去找李相夷问个清楚。”愤怒驱使笛飞声要立刻找到李相夷。他要解了身上的无心槐,再去解了李相夷的碧茶之毒,堂堂正正地与他再战一场。
结果刚转身就被骆诗行拦下。笛飞声下意识出手,却因为内力被封很快被骆诗行制止。
笛飞声只觉得中了骆诗行一掌的胸口仿佛被刺入冰锥,寒冷刺骨,一时间难以动弹。
骆诗行见他不再妄动,这才说:“笛盟主,你是说这碧茶之毒,与你无关?”
笛飞声狠声说:“你羞辱我?我不屑于用这些阴谋诡计。我当李相夷是势均力敌的对手,赢也要堂堂正正地赢。”
笛飞声的愤怒不似作伪,骆诗行心下一松,暂且藏起了心中那份杀意,几下点住笛飞声的穴位,化解刚刚的掌力。“笛盟主,你不必找李莲花,他也不会和你比武,如今他毒入骨髓,剩下的两成内力只能保他不到一年的寿命,我倒是劝笛盟主先查查自家的后院。”
知道李相夷就在眼前,知道自己与李相夷一战的夙愿其实根本没有达成,笛飞声不会也不可能放弃。“不过是区区碧茶之毒,我会想办法治好他。”治好李莲花以后,他自然会去找角丽谯算账。
骆诗行不信他,摇摇头说:“笛盟主不必白费力气,这碧茶之毒确实无药可解,若是笛盟主想比武,大可以来找我。”
笛飞声却不屑,“我此生只有一个对手,就是李相夷。此生只有一愿,那就是赢他。”赢了再多的人,也都不是李相夷。
树摇风住,人事不休。骆诗行心想:李相夷当年的确有一个好对手,若是没有那杯碧茶,那场战斗一定会让两个人都尽兴吧。她叹了口气说道:“李相夷是我救回来的,我自然不会看着他死。只是笛盟主,在我找到办法救他之前,请你务必不要让李莲花动用内力,否则会加快毒发,笛盟主想要与李相夷一战的愿望就更难达成了。”
笛飞声一愣,想起李莲花与他对了一掌便口吐鲜血,瞬间觉得自己当时有些冲动了,毫不犹豫地点头应下。骆诗行看着笛飞声答应下来,暗自松了口气,起码得消除一个隐患,否则这几个月如何能安稳度过。
“除此以外,我还想请笛盟主帮我一个忙。”
笛飞声倒是没想到骆诗行会请他帮忙,想到骆诗行或许能找到解李相夷碧茶之毒的办法,笛飞声便没有断然拒绝,“只要你能救李相夷,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骆诗行微微一笑,说道:“贵盟的角丽谯是南胤贵族后裔。我想知道关于南胤的消息。”有关南胤的线索着实是太少了,角丽谯在金鸳盟经营多年,通过笛飞声或许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笛飞声听到这话皱了眉头,角丽谯是南胤后人,他竟然一直不知道。他这些年早就隐隐怀疑当年东海之战金鸳盟损失惨重,背后另有蹊跷,如今看来,他确实该仔细查查角丽谯。
笛飞声答应了骆诗行的要求,便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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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天光大亮,普渡寺迎来了一位客人。
乔婉娩自百川院来,给李莲花带来了狮魂的消息。
乔婉娩将手中的信件递给李莲花,说:“上次李先生拜托我查狮魂的下落,我查到十年前我们放走他时,他曾写过一封书信道谢,是出自薛玉镇采莲庄。
采莲庄。李莲花接过信:“多谢乔姑娘。”
乔婉娩垂下眉眼,坦白道:“其实今天我来还有一事。”
李莲花心中似有预感,却没有先开口。直到乔婉娩欲言又止地提起昨天那个香囊,李莲花才状似恍然大悟,带着点不好意思的笑,从怀里拿出香囊,边递给她边说道:“这本是乔姑娘的故友之物,应当还你。”
乔婉娩本应该接过,却一时间抬不起双手。故友之物,这香囊本是她亲手给他做的,她守着这个念想,苦苦等了十年。没想到再次见到这个香囊,却等到了他的死讯。
或许,他迟迟不回来,就已经是答案了。乔婉娩透过模糊的泪眼,接过李莲花手中的香囊。
“乔姑娘,斯人已去,也不用太伤怀了。”李莲花收起已经空无一物的手,像是放下了什么,缓缓收回。
乔婉娩看着他,似乎还能从眼前人的身上找到一点相夷的影子。可是,这只不过是她接受不了现实,自欺欺人罢了。
“一个梦做了十年,如今,我也该醒了。”乔婉娩握着那个香囊,就像攥紧了这十年碰不得放不下的幻想,最终,松开手将它投向了炭盆。她低声说:“这是他的贴身之物,随他去也好。”
火舌瞬间吞没了香囊,李莲花看向它,乔婉娩却将视线投向虚幻的空中。香囊很快在火中消失,乔婉娩知道,这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