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儿，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

“是呀。”徐婳仰着脸看她，笑容满面，“御膳房的饭菜没有卢母妃你做的好吃。”

卢美人戳了戳她的额头，一脸宠溺：“你呀，都十七岁了还像个小孩子。”

皇家礼制严格，按照宫里的规矩徐婳应该直接称呼她卢美人，但是徐婳喜欢叫她“卢母妃”。

卢美人闺名卢歆冉，出身不高，似乎只是一个偏僻小镇的农家姑娘，在机缘巧合之下进了宫。

徐婳曾听宫里的姑姑说，卢美人是十五岁那年采选进宫的，曾经也是一个娇滴滴笑盈盈的美人，虽然美丽但是姿色放在一众家人子里并不显眼，而且她性情温柔不争不抢，整日除了研习诗书就是在厨房钻研菜色，虽然做得一手好菜，但在后宫的存在感实在不高。连皇帝也嫌弃她性情太过温吞软弱，所以并不常召见她，也不得宠，如今入宫已经二十年了却还是一个小小的四品美人。

她膝下只有徐妙一个女儿，从前又和徐婳的母亲交好，先皇后难产过世之后她可怜徐婳小小年纪没了母亲，因此便对徐婳格外照顾，经常给她做好吃的糕点，还会带她去放风筝扑蝴蝶，会给她讲诗书礼乐，会唱好听的民谣给她听，还会在打雷天抱着刚会走路的妙妙来临华殿陪她睡觉。

对徐婳来说，太后祖母要念佛，太子哥哥要去读书练剑，只有卢美人能经常陪伴着她，她虽然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却比亲生母亲还要亲近，毕竟她也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她时常也会想，如果母亲还活着，是不是也像卢美人一样温柔呢？

毓夏已经将卢美人带来的糕点摆放好，招呼两人：“卢美人，公主，可以来吃了。”

徐婳抱着卢美人的胳膊走过去，两人坐在一起，徐婳拿起一块糕点开开心心吃起来，卢美人在一旁温柔的看着她，时不时给她递过去第一杯水或者擦擦嘴角沾上的碎屑。

半晌，徐婳终于吃饱喝足，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打了个嗝，歪着头手托腮看向一旁不说话的卢美人：“卢母妃，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卢美人点点头，垂下眼帘遮掩住眸中的情绪，沉默片刻才柔声道：“婳儿，前几日西辽使臣进京了，你父皇让我来……”

“呀，不如让我猜猜看。”从她进门起徐婳就知道她这次来的目的，故作镇定地打断她的话，笑得很开心，“唔……我猜父皇已经答应西辽的和亲请求了，对吧？”

自从西辽使臣和王子进京之后，宫里就已经有一些传言出现，徐婳能猜到也不奇怪。

卢美人心知瞒不过她，她此行的目的也确实是为了这件事，只能点点头：“婳儿，你别怪你父皇，他……”

“我不怪他。”徐婳抢先开口，看不出情绪波动，语气轻快，“我没有什么好怪父皇的。其实我早就猜到了，父皇已经及笄的女儿除了在福泉寺为皇祖母祈福的四姐，就只有我还未嫁。而四姐发过毒誓，守孝不满五年绝不下山，况且她和冯子修早已情投意合，这件事当年可是闹得满宫都知道，我也不能棒打鸳鸯，那自然只能是我了。虽然妙妙也马上要行及笄之礼了，但我可不放心让妙妙去，她那个小哭包万一被人欺负了怎么办，我可舍不得。”

卢美人叹了口气，似乎犹豫许久才说出口：“你知道庆阳长公主吗？”

“庆阳姑姑？我自然知道。”徐婳点点头。

卢美人看着宫殿里被风吹起的纱帐，满面惆怅：“庆阳长公主是陛下同父同母的亲妹妹，她十五岁出嫁，当年就是作为和亲公主远嫁羌若国，如今一晃已经二十五年了。这二十五年来长公主从未回来过，听说长公主这些年过得并不好。”

徐婳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她自己又何尝不知道和亲的后果和下场，可……又能如何呢？心里拧了一下，微微有些疼，她咧开嘴笑起来：“卢母妃，我会回来看你的，一定会的。”

卢美人眼中隐隐有水光泛起：“说来也是巧了，当年你姑姑出嫁，还是我陪皇后娘娘一起送她上的花轿，如今我竟要送第二个和亲公主出嫁了，我真的不愿意……”

徐婳拍拍她的手，安慰：“卢母妃，姑姑当年不也是这样过来了吗。为了大肃的黎民百姓，这是公主的职责，姑姑她也是……”

“你姑姑她是不愿意的。”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