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
马氏眼珠飞转,也看明白了江老太太和姓楚的的算计,她瞄了叶氏一眼,见她欲哭不哭的直在那扯帕子,心里更觉不耻。她轻笑一声,“我这个人吧,不像嫂子和表姐,都是大家出身,规矩礼仪上那么明白,也不像老太太您年岁长见识多,江老太太,您跟我们说说,您什么时候成了这位楚公子的外祖母了?没听说许家竟和宗室有亲啊?”
她说着自己就咯咯的笑出声来,看向楚哲云的目光中也满是鄙夷,她儿子若敢拿小妾的娘家当外家,她能从棺材里跳出来将人给活撕了!“要不楚公子给我们这些不懂外头规矩的内宅妇人们讲讲?”
“这,”楚哲云哪里会不晓得这里头的道理,只不过他真正的外家不过一介富绅,而许姨娘的弟弟却仕途正好。而且许姨娘又想老有所养,两下才一拍即合成了亲人。
梁氏虽然和叶氏要好,但今天的事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她轻叹一声走到叶氏身边,“我还是先告辞了,”她睨了一眼沉着头嘴唇紧抿一言不发的李庭兰,小声道,“庭兰是个可怜孩子,这事千万莫要让李家知道了,不然,”堂堂次辅想收拾一个吏部主事,那可是手拿把掐的事。
“好了,敏妹叫人先将楚公子和江公子送到外院去,看看大夫来了没?至于庭兰,”王夫人眸光微闪,“我瞧着这孩子也是吓着了,这样吧,我带她回去住上几天,也请宫里的太医过来给孩子好好诊个脉息。”
叶茉已经欢呼出声,“太好了,我也正想请表妹跟我回去呢,”她拉着李庭兰就往猗兰院去,“走走走,我帮你收拾东西。”
李庭兰却站着没动,只沉默的看着叶氏,在外人跟前,该尽的礼数她是要尽到的。
“哎呀,你不用看姑母,姑母肯定会让你去的,是不是姑母?”叶茉笑容灿烂地看着叶氏。
叶氏现在也是一脑门儿的官司,她又不傻,哪里还看不明白楚哲云为什么突然闯进许家内宅?现在不说女儿的闺誉,就是她的名声也会跟着受影响的。还有江家,江天赐无端挨了顿好打,女儿的婚事还有没有救了?
“行吧,”她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李庭兰,想到闹成这副样子和她脱不了关系,头更疼了,“你到了舅母那里要听你舅母的话,不许任性耍你的大小姐脾气,不然我饶不了你!”
王夫人眉头皱的更紧了,这是当娘的和女儿说的话?“庭兰既跟着我走,她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茉儿去陪你表妹收拾东西吧。”
……
送走了马氏和梁氏,听说大夫已经到了,叶氏愁眉苦脸的往外院去,口里和陪她同去的王夫人抱怨,“嫂子,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呢?今天可是福娘的好日子。那个李庭兰也是的,姓楚的敲门她只当没听见不就行了?非要把事情闹这么大,毁了福娘的姻缘于她有什么好处?”
“我还你是越活越糊涂了,李庭兰李庭兰!李庭兰是谁?那是你怀胎十月生下的亲骨肉!就算你和李姑爷没什么夫妻情分,庭兰又有什么错儿?你至于这么对待她?”王夫人鼻子差点儿没气歪了,这是当娘的该说的话么?
叶氏在王夫人跟前没那么多顾忌,不满道,“我锦衣玉食的供着她,什么她都是头一份儿,家里就这么点儿地方,她住的院子和我的院子大小差不多了,福娘还和茵娘挤一起呢!身边的丫头婆子她也比福娘多几个!”
王夫人听的冷笑连连,“大家都是当惯了家的,你当我不懂这里头的门道儿呢?别的不论,若是你真将庭兰放在心上,那起子杀材敢对庭兰起这等腌臜心思?你和许姑爷十几年夫妻,别说你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王夫人可不相信这件事许以尚不知情。被沈尚书请了去?沈尚书是吏部天官、内阁大学士,要查什么要问什么,用得着垂问一个才调回京城的五品主事?
王夫人不带一丝情绪的话语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叶氏的脸上。但她却不觉得自己哪里对不住李庭兰了。尤其是丈夫就更没有任何对不起李庭兰的地方,“嫂子误会他了,他对庭兰比对福娘还用心呢!这一切都是那个死虔婆的算计,她为了她那个将祖宗的脸都丢尽的女儿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之前她和我提过,说要将庭兰订给楚哲云,说是亲上加亲。我当时就拒绝了。”
叶氏怎么可能看上楚家?“且不说那什么奉国中尉有没有咱们叶家一个管事体面,就冲那许以柔在楚家妻不妻妾不妾的,那就是个没体统的地方,我怎么会和那样的人家做亲家?”
叶氏越说越觉得江老太太和许以柔用心险恶,“我说不行,老爷也没说什么,只说得给庭兰找个大家都满意的。这事儿肯定是那对母女的主意,哼,她们这是想坏了庭兰的名声,逼我将女儿嫁过去呢!”
只要提到许以尚,自己这个小姑脑子就没有明白过,王夫人也不和她争,“还好庭兰机警,不然真叫那贼子进了院子,好好的孩子可就毁了。”而且她的女儿也在里头,“我把话放在这儿了,庭兰到底是姓李的,她的婚事不是你一个人可以做主的。这里头的轻重你自己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