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枝惊鹊·叁
”
“裴大人急什么。”张意之淡笑着开口,这话虽然是冲着裴镜渊说的,可是话里的话又十分显然。
“便是徐老先生都没想到,有一日徐家能够姑且借着江侯的庇护宽纵一两日吧。”
徐峥擦汗的手肘一顿:“这自然不不要两位大人操心,有江侯在徐家自然也不能如两位大人期盼的那般骤然坍塌了。”
“倒是张大人的眼睛,一定得好好治,要是就此瞎了……”他的话还没说完。
“徐大人借着女儿一跃成了世子丈人的事情想必不久就会闹得人尽皆知,到时候巴结攀附的人想必不胜枚举。我等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裴镜渊淡声道。
“不过,看来江家也并不觉得是件大事,草草两句以达上听便罢了,徐大人又何必替别人沾沾自喜。”
徐峥眯起眼,半晌,见裴镜渊仍旧冷意森然,倒是先败下阵来。
他“呵”一声,出门去了。
外面的雨丝毫没有停的意思,风摇叶树,婆娑成影,犹如浓墨一团,隐入在夜中不见。
外面来挟压徐长跃的人还没来得及动手,徐长跃一见徐峥,彷佛见到了救命稻草,吐掉嘴里的布子就要冲上来。
“啪”,徐峥迎面给了他狠狠一巴掌,力道之大使得两人都几乎同时跌倒在水坑里。
外面是疾风骤雨,父子两个都没有打伞,徐峥的披风早就被雨水灌透了,现在紧紧坠在地上,里面的衬衣贴在身上,看起来好不狼狈。
他一只指头指着被打蒙了的徐长跃,急急喘气,胸气浑浊,几乎是咬着牙费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嘶哑着说道:“你欠你妹妹!一条命!一条命啊!”
说完,他忽瞪大了眼,鼻孔里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直挺挺就要往水坑里跌去。
赵骅本来打着伞在树下看热闹,现在见此,倒也不好再置身事外,一边指挥叫人把那完全懵了的徐长跃带下去一边又命人搬起气急攻心昏倒徐峥送回他的院子。
等路过檐下,看见一高一低沉默着的两人,竟然忍不住要去用指尖轻抵那腰间刀剑。可他瞧见了那裴镜渊低垂下来,如团墨冷凝的双目。
那日的敲打和诫告还犹如在耳边,赵骅还不想与这疯子上纲上线。
叶贵人这不大的院子一时间倒是真热闹起来。
张意之站在廊下,青雀连忙为她撑伞,一边小声问:“主子,我们是回去吗?”
张意之默许,就要踏进雨中。
“张演之。”裴镜渊在身后突然叫住了她。
他虽是如此称呼,可言语间总不习惯,彷佛透过她在叫另一个人似的。
“雨下的很大。”他说。
“我知道。”张意之不明所以。
“我送你回去。”裴镜渊并不是商量的语气。
“不必。”张意之淡淡回他。
“我以为,你会有很多想要问的。”裴镜渊缓缓开口。
张意之转过头来,她虽然看不见,却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就落在自己面颊间,于是道:“若是大人想说,自然就会说,可若是大人不愿意坦然,那张某也不想听一些有的没的假话。”
裴镜渊一言敲定:“那便不问罢了。”
*
“张大人!”焦急的带着几丝哭腔的声音在墙角处弱弱响起。
张意之停住了脚步。
沈月明冲到她跟前来,却没想到又见了裴镜渊也跟在身后。她咬起了嘴唇。
张意之实则知道她定然是为了徐春娇的事来寻她,而自己现在根本无从下手也帮不上忙,更何况,天下熙熙嚷嚷,为利而来为利所驱,面前人如何就知道这不是一场心甘情愿的交易。
可是天色这么晚了,她一个身娇肉贵的公主不知道已经在这里等了多长时间,若是就此离开会不会致使她偏激求到沈江鉴面前去。
沈江鉴显然耐性已经到了极点,若是此时求见,无异于饮鸩作乐。
张意之沉默了一息,最终回头恳切同裴镜渊道:“我欲与公主单独说两句话,裴大人方便回避吗?”
裴镜渊凉薄的目光从沈月明身上摘下,一言不发撑着伞离远了一些。
沈月明狠狠喘了一口气。
她也不知为何,自己居然这么害怕裴镜渊,以至于对方在的时候甚至压迫到无法呼吸。
“大人、大人,我从侍女那里听到春娇的事,想求您帮她。不,是救救她。”她急得跺脚,声音哀切又可怜。
“她那日如此可怜,想必现在也是受到了江檐川那个混蛋浪荡子的胁迫,可是她如何能够被他困阻戏弄……”她小心翼翼揪住了张意之的一角衣裳。
“公主,在这里等了很久吧。”张意之再开口,却是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沈月明一顿,显然没想到张意之为何这样问她。
“是等了一些时候,可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