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换衣服。”程见秋的眼眶轻微泛红。
“嗯,我等你。”
没让他等久,约莫过了两分钟,程见秋穿着吊带和紧身牛仔短裤,踩着帆布鞋走出来。
她对沈安璞牵强的笑笑:“走吧。”
沈安璞恍惚一瞬,她这身打扮和刚才回忆中的画面,逐渐重叠交影。
“再穿件外套,外面冷。”沈安璞拿起车钥匙,走向玄关处换鞋。
程见秋耸耸肩:“没事,我不怕冷。”
沈安璞身穿黑短袖黑长裤,想起车后排有放着一件他的外套没拿上来,一会儿冷了能给她挡风。
“拿你没办法。”他伸手轻揉程见秋的发顶,动作和言语浸满宠溺,还有三两分难以觉察的不舍。
夜间的道路,车少人少。
距离目的地二十八公里,一路畅通无阻,沈安璞握着方向盘,向他们故事的起点匀速行驶着。
那条夜市街的变化不大,位于城中村之中。
小巷纵横交错,抬头是粗细不一的线缆,两边排布着小商店和小饭馆,烟火气息很重。
老旧的电扇,昏黄的灯光,霓虹斑斓的灯牌,老板大声的吆喝,网吧门口腻歪的小情侣,足浴按摩店里暧昧的音乐和紫红色的光,在这种地方随处可见。
抬眸远眺,能看到村子外面栉次鳞比的摩天大楼,充满现代科技感。
和他们脚下踩着的这片破败水泥地,有着不在同一次元的违和感。
沈安璞牵着程见秋的手,往巷道里走,能感觉到她轻微的挣扎了下,似乎是想挣脱,不过很快又放弃了。
快到像是不真实的错觉。
如同一种屈就的施舍。
凭记忆,他们找到老吴米线。
经过几家灯火通明的烧烤店,停步于牌匾老旧的米线门口。
店面很小,只有四套桌椅,门口放着煮米线的围炉和大铁锅,旁边摆着切菜的案板,上面还有切好的碎葱花。
老板连忙招呼:“里面坐里面坐,看看想吃点啥?”
沈安璞和程见秋走进去,坐在最里面的位置,他把准备着的外套递给程见秋:“冷了就穿。”
程见秋没接,摇了摇头:“不冷。”
头顶灯泡发黄,光线柔柔洒下,却照不亮她的眼底。
她好美好美,皮肤白皙,长相精致冶艳,身材窈窕玲珑,属于放在人堆里也能一眼注意到的大美女。
睫毛轻动,在那之下,藏着沈安璞猜不明白的谜底。
“两碗麻辣米线。”沈安璞抽了两张餐纸,擦拭着油乎乎的桌面。
“好嘞!”老板中气十足的应声,走向煮米线的位置。
程见秋出声补充:“再来两瓶冰啤酒。”
老板打开老旧的冰柜,啤酒瓶起子开了两瓶冰的九度,瓶口盖着倒扣的一次性胶杯,给他们递到手边。
程见秋喝酒从来不用杯子,她拿开碍事的胶杯丢到一旁,握着绿色玻璃瓶身往喉咙灌了两口。
沈安璞想劝她慢点喝,话到嘴边,改了口:“你答应和我在一起那天,我们就是在这遇到的,你那时也是喝着酒,就坐在现在这个位置。”
程见秋很赏脸的给了个笑:“记得挺清楚。”
“嗯,我会记一辈子。”沈安璞凝视着眼前的心上人,很轻易捕捉到她的表情,略有僵硬。
就是那种,有话要说,又不知道现在的时机适不适合坦白的僵硬犹豫。
老板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米线走过来,碗沿摆着两副一次性筷子。
“两位慢用哈,小心烫。”
沈安璞替程见秋掰开一次性木筷,磨掉上面的小木刺,递给她,没有说话。
他不是第一次帮程见秋做这种小事。
这么多年,他把她照顾的无微不至,可以说是有求必应百依百顺。
好听点,叫深情。
难听点,叫舔狗。
程见秋接过筷子,搅动着碗里红油充足惹人食欲暴增的米线,动作缓慢,不知道心思飘去了哪里。
“程见秋。”
沈安璞有一瞬间的不真实感,仿佛现在是他给程见秋即将告白的那个夜晚,仿佛一切都还停留在开始之前的节点。
他格外温柔地唤着眼前人的名字,女人抬眸望过来的刹那,时间仿佛被按下倒退键,流回高中刚结束的那个暑假,那个他铭记一辈子的夜晚。
“这么晚,还不回家?”
十八岁的沈安璞走进老吴米线店里,拿走十七岁程见秋手里的啤酒瓶,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程见秋喝得有点多,语速略慢,答非所问:“他不要我了。”
一滴眼泪从她的眼眶滑落,直直砸进米线汤里,激起小小涟漪。
沈安璞给她递过去一张纸巾,搜肠刮肚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