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

其实，项悠悠不是没有过那方面的念头。

和陈宁在一起的时候有过，独自一个人的时候有过，只是面对钟燃时会抗拒。

可他是自己男朋友。任何表现也没有可指摘之处。或许她该珍惜他，并试着接受他。

近来，也和胡静圆还有苏汀聊过一点。

苏汀觉得应该婚后才亲近，玩笑般俏皮地对他们可能结婚表示艳羡。

胡静圆却觉得应该在婚前就尝试，万一合适、快乐，再结婚。

项悠悠一直在思考，其实除了钟燃以外，其他的男生她更加没有兴趣。

她和胡静圆说了钟燃的种种好，“他确实是一个很好的结婚对象。”

胡静圆让她先试试，“婚后生活和谐也很重要。”

她最后认同，“好。”

钟燃缓缓转身，眸光不置信地微闪，“我……真的可以留下？”

项悠悠环住他的腰，踮起脚，亲了下他的下巴。

六月的夜，窗外下起小雨。

钟燃心跳如擂鼓，大脑空白。

他缓缓伸手捧住项悠悠的脸，低头吻她，破天荒地感觉到她舌尖的主动。

喜悦的心情几乎将他的理智淹没。

再度清醒的时候，两人已经在卧室床上。

他的手微颤着解她睡衣纽扣，指腹碰到柔软衣料，和比衣料更柔软的肌肤。

他终于被允许碰触那些过往的禁区，手下动作轻得像在碰阳光下的气泡。

她闭着眼，他吻着她，唇瓣相贴间呢喃：“悠悠……我这是在做梦吗？”

身上人身躯热烫，将卧室空气都带得升温。

夏日的睡衣轻薄，许多触感被放大到无法忽视。

陌生的感官体验，抄过了平日的界限。

项悠悠觉得浑身有点难受，可心跳又在变快，一时分不清是羞涩紧张还是抗拒想躲。

她手揪着床单，顺从地接受他的吻，即使那些吻的落点不断延伸。

直到……浅蓝色和深灰色的睡衣相叠掉落在地。

那些亲昵越来越过分。

项悠悠骤然翻身，蜷起身体抱住自己，只将白皙的背部对着钟燃。

“悠悠……”

钟燃伸手去碰她肩背，她条件反射般躲开。

钟燃顿了会儿，捡起衣服穿上，绕到她正面床边坐下。

见她双臂挡在胸前手捂着脸，他轻抚她头发，声音轻而哑：“怎么了？”

男生刚才心跳有多激烈，项悠悠一清二楚，可他此刻又调整得如此冷静温柔。

项悠悠捂着脸不想看见他，几乎哽声道：“……还是不行。”

这句话说完，卧室内一片寂静，方才还热着的空气逐渐冷却。

良久，项悠悠感觉到身上被盖了被子。

钟燃的手轻轻抚过她后脑，他声音低哑，却温柔道：“没关系，我等你。我可以一直等你。”

然后床一轻，他起身离开，按了墙上的开关，将壁灯换成夜灯，“悠悠……晚安。”

卧室门被轻轻关上。

项悠悠这才裹着被子坐起来，凌乱着头发望着门后发呆。

听见门外传来一声轻轻的、慨叹般的：“……我爱你。”

项悠悠呆了呆，再次用手捂住脸。

慢慢的，感觉到泪水沾湿指缝。

她失败了。

可之后，一切又如往常。

钟燃背着她打电话，她好奇，但不问。

等他拿着电话来找她，才知道，是他父母，想在视频电话里先见见她。

“我还没准备好。”项悠悠下意识退到手机后，“等下次……下次好吗？”

“……好。”钟燃眼中有失落，拿着手机走远跟父母解释。

项悠悠贴着墙壁站着，整个人很恍惚。

隐隐有种感觉，好像身后的墙壁变成了薄而脆的山药片，像是她和钟燃的关系，可能会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