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
冷冰冰的语气,和前面两人友好亲昵的聊天记录落差巨大。
陈宁握着手机的手止不住地颤抖,连身体也开始发寒轻颤。
环境美好的工作室里,她看起来略带疲惫,但依旧清爽美丽。乍一看就是个正常人,然而,躯体症状止不住。
心脏像被一只手揪紧,喘不过气的难受。
头也在发疼发晕。
浑身都难受。
她一动不动,却好像天旋地转,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没有回项悠悠的消息,把手机也放到离自己很远的地方,一段时间都不能再去看。
时间就这样好像平静又不平静地过去。
房东联系了陈宁,说房子还有两三个月到期,要不要再续租半年,之前说好半年一续的。
陈宁很喜欢这个地方,本来的打算是长久租住下去,至少也会住好几年。
但现在却犹豫了,说要再想想。
……
盛意公关。
项悠悠和林秀文的工位几乎是斜对面。
之前两人还笑着聊过天,最近不知道怎么不说话了。
就这么一小片位置,两人分别都和其他每个人有交流,就是彼此没有交流。
这样的情况稍微有点明显,坐得稍远的胡静圆都看出来了,在卫生间问项悠悠:
“你们俩怎么回事,闹矛盾了吗?”
“没啊。”项悠悠只能假装淡然地说。
她曾和林秀文目光相遇过,短短几秒,彼此眼中却情绪很多。
两人心照不宣,移开目光,不再对上。
公关工作很忙,但也会有闲一点的时候。
这时候,项悠悠也没怎么摸鱼,只一边缓慢润色稿子,一边反复点开微信看。
很多天了,从工作室离开很多天了,发那条信息又很多天了,对方没有一点反应。
两个微信,两个手机号,全都没有联系自己,就好像彻底断联了一样。
蓄意接近、隐瞒欺骗,是“她”的错不是吗?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不道歉?为什么又断联好像从前一样惩罚的是自己?
“啪”的一声,桌上的文件都被拍起。
对面同事吓了一跳,望过来问:“悠悠你怎么了?”
林秀文也眼带微惊看了过来。项悠悠缓了神色克制心情:“没事,这稿子太难写了。”
晚上下班回家,又安静下来一个人休息。
手机上网的时候,不再对各种新闻八卦感兴趣,看了会儿就不由自主地搜索起变性相关。
一回生二回熟,之前什么都不懂时觉得出来的内容乱七八糟,现在已经能分辨哪些是能看的有价值的了。
知道了国内也可以做手术。
知道了ftm和mtf的意思。
陈宁是mtf。
找到绿色社交软件里的性少数群组。
那么多帖子,关于mtf的,点进去看。
有些帖子刚发出来不久,还崭新的冒着热气,楼主和层主的发言就在几分钟。
她第一次感觉到和这一类人接近。
“她们”在帖子里交流,友好互助,没做手术的羡慕做了手术的,做了手术的倾诉着感受和出现的各种问题。
“她们”说手术后一直流血,过去很久了还是流血,每天都要用卫生巾。说手术第一次没完全成功,还得住院等待再做。说疼得睡不着,吃了好几种止痛药。
……还说不知道寿命折了多少。
看着看着,项悠悠近来气愤的心情渐渐变得懵了。像一只气鼓鼓的气球,本来越吹越鼓快要炸了,却忽然开始泄气了。
放下手机,夜已很深。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也失眠。
想很多事情,很多很多事情。从十五岁江边第一次见陈宁开始,回忆关于他的一切。然后是和“她”相处的所有点滴。
开始释然陈宁的欺骗。
还确定了从他到她,对自己的感情。
明白了大学时他和自己分手的原因。
原来不是自己被厌弃……
彻夜未眠,思绪静不下来,窗帘外开始亮了。
不打算睡觉了,项悠悠从床上坐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给某人发语音:
“你打算永远不理我了是吗?!”
发完自己听了一遍,意识到语气不好,听起来很怒很生气,想撤回重新说一遍,时间却已经超过两分钟,撤不了了。
手机上显示时间凌晨5:17。
可对面的状态变成了输入中。
输入中,又消失,输入中,又消失。
项悠悠就在这边静静看着,眼眶酸涩。
她下床去卫生间洗漱。
牙刷到一半又拿起手